《信仰——新(xin)安旅行團1938》 陳曉斌(bin) 著 讀者出版社

　　▌陳曉斌

　　“新安旅(lv)(lv)行(xing)團(tuan)”（簡稱“新旅(lv)(lv)”）是(shi)由(you)江蘇省淮安縣新安小(xiao)學(xue)校長汪達之組(zu)建(jian)的(de)青少(shao)年革命團(tuan)體(ti)。雖然叫旅(lv)(lv)行(xing)團(tuan)，但不是(shi)一(yi)支旅(lv)(lv)行(xing)游(you)玩(wan)的(de)團(tuan)體(ti)，是(shi)一(yi)支宣(xuan)傳(chuan)抗戰的(de)隊(dui)伍。“新旅(lv)(lv)”把自然、把社會當作(zuo)大學(xue)堂，向(xiang)鮮活的(de)生活學(xue)習，向(xiang)廣闊的(de)社會學(xue)習。因此“新旅(lv)(lv)”是(shi)一(yi)支抗戰的(de)隊(dui)伍、是(shi)一(yi)所流動的(de)學(xue)校！“新旅(lv)(lv)”以(yi)(yi)普及教育、宣(xuan)傳(chuan)抗日救國(guo)思想(xiang)為宗旨，以(yi)(yi)電影、演講、歌詠、話劇(ju)、舞蹈、寫作(zuo)、繪(hui)畫(hua)等形式，宣(xuan)傳(chuan)黨的(de)主(zhu)張，喚起民眾(zhong)(zhong)抗日救亡、發動民眾(zhong)(zhong)積極(ji)抗戰。

　　1938年，“新旅”來到甘肅，在八路軍駐蘭(lan)州辦事處(chu)全部加入中國共(gong)產黨，成為黨直接(jie)領(ling)導的抗(kang)日先(xian)進(jin)團體。

　　“新旅”從成立到結束歷時(shi)17年，行程5萬(wan)里，足跡遍(bian)及22個省市，先后吸收團員近(jin)600人。

　　1938年5月(yue)初，甘(gan)肅省民教館。宣傳(chuan)抗日(ri)救國理念、實踐“生活教育”理論的團體(ti)“新安(an)旅行團”請蕭軍(jun)、塞克、王洛賓等朋友來聯歡。大(da)家(jia)自(zi)己(ji)做飯，將菜底吃個(ge)精光。

　　飯畢，王洛賓走到(dao)院子中(zhong)間(jian)，他說：“‘新旅’的朋友，我要講(jiang)一(yi)個故事，再送上一(yi)份(fen)禮物！”月初的峨眉月低掛在(zai)天邊，王洛賓的故事開始(shi)了：

　　前幾天(tian)啊，我們(men)從西安一路過來(lai)，汽(qi)車(che)開到六盤山下(xia)(xia)，天(tian)下(xia)(xia)大雨，沒(mei)法繼續走(zou)了(le)，就(jiu)在和尚鋪村停歇。我們(men)住在一家(jia)車(che)馬店，聽店伙計說，老(lao)(lao)板(ban)娘是這一帶有名的山歌(ge)手(shou)。我就(jiu)去找(zhao)她，讓她給大伙唱(chang)(chang)一唱(chang)(chang)。老(lao)(lao)板(ban)娘沒(mei)推辭，她唱(chang)(chang)的歌(ge)，我都記下(xia)(xia)來(lai)了(le)，現在給你們(men)唱(chang)(chang)：

　　出(chu)走哩走哩(者)越(yue)遠(哈(ha))了(le)

　　眼淚(的)花兒漂滿(man)了(le)

　　哎嗨(hai)喲(的) 喲

　　眼淚(的)花兒把心淹(哈)了

　　走(zou)哩(li)走(zou)哩(li)(者)越遠(哈(ha))了

　　褡褳里(的(de))鍋盔輕(qing)(哈)了

　　哎嗨喲(的)喲

　　心上(的)惆悵重(哈)了。

　　大家跟著王洛(luo)賓品(pin)味著，大家都是遠(yuan)行的游子(zi)，懂得歌里游子(zi)的離(li)情。

　　王洛賓講：“我(wo)整個人，當時就震驚了(le)(le)，我(wo)離她原(yuan)唱的(de)(de)味道差遠了(le)(le)。這歌(ge)(ge)(ge)的(de)(de)情感、意(yi)境(jing)再加上動(dong)人的(de)(de)歌(ge)(ge)(ge)喉，如此富有(you)野性(xing)的(de)(de)魅力，具有(you)音(yin)樂性(xing)和敘(xu)事性(xing)。外面(mian)的(de)(de)雨越下(xia)越大，我(wo)反復思考，西洋(yang)歌(ge)(ge)(ge)真的(de)(de)比中國(guo)歌(ge)(ge)(ge)抒情得多嗎？什么(me)樣的(de)(de)歌(ge)(ge)(ge)才是中國(guo)人愛唱的(de)(de)歌(ge)(ge)(ge)？我(wo)想明白了(le)(le)，也下(xia)定決心(xin)：祖國(guo)的(de)(de)大西北有(you)最美的(de)(de)歌(ge)(ge)(ge)謠，我(wo)將來會創作出最美的(de)(de)歌(ge)(ge)(ge)。我(wo)要留在(zai)這里，尋找我(wo)的(de)(de)歌(ge)(ge)(ge)！”

　　“現在，朋友們(men)，我向你(ni)們(men)獻上我的(de)(de)第一個(ge)作(zuo)品。這是(shi)昨晚塞克寫的(de)(de)詞，我連夜作(zuo)的(de)(de)曲，是(shi)為(wei)‘新(xin)旅’奉(feng)獻的(de)(de)禮物——《新(xin)安進行曲》。我們(men)贊美你(ni)們(men)，我們(men)歌唱(chang)你(ni)們(men)！”

　　王洛賓有力的(de)歌聲響起，像(xiang)一(yi)(yi)記(ji)一(yi)(yi)記(ji)的(de)鐵(tie)錘，鍛造著鋼鐵(tie)，像(xiang)一(yi)(yi)陣一(yi)(yi)陣的(de)勁風(feng)，鼓動起風(feng)帆，像(xiang)一(yi)(yi)道一(yi)(yi)道的(de)閃電，斬劈開烏云：

　　“新(xin)(xin)安，新(xin)(xin)安，新(xin)(xin)中國的(de)少年(nian)。

　　不(bu)怕苦(ku)，不(bu)怕難，不(bu)怕敵人的兇(xiong)殘！

　　我們從抗戰(zhan)(zhan)中生長，一(yi)切(qie)都為(wei)了抗戰(zhan)(zhan)！

　　抗戰，抗戰，勝利就在(zai)眼前(qian)，勝利就在(zai)眼前(qian)！”

　　全體團員們紛紛站起來，大(da)家流(liu)淚了(le)，被巨(ju)大(da)的(de)感動鼓舞；大(da)家歡騰了(le)，被突(tu)如其(qi)來的(de)喜(xi)悅包圍。全場都在鼓掌，在歡呼，在高唱(chang)：“抗戰，抗戰，勝利(li)就(jiu)在眼前，勝利(li)就(jiu)在眼前！”

　　從此(ci)，這首歌隨著“新旅(lv)”走向全國。在許多場合，他們將歌里的“新旅(lv)”唱作“少年”，這首歌鼓(gu)舞(wu)著全國的少年，鼓(gu)舞(wu)著少年的中國，走向一個(ge)又一個(ge)勝(sheng)利……

　　“新旅”要走向全國(guo)了，他們(men)在(zai)甘(gan)肅的宣傳(chuan)工作(zuo)要告一段落了。5月17日(ri)謝(xie)老（謝(xie)覺哉）《日(ri)記(ji)》：“為新安旅行(xing)團(tuan)題詞(ci)：以藝術武(wu)裝你們(men)的手口(kou)，以理論武(wu)裝你們(men)的頭腦(nao)，從工作(zuo)中鍛煉你們(men)成為鐵(tie)的戰士。”謝(xie)老勉(mian)勵大家(jia)：“去(qu)武(wu)漢(han)吧，那里更(geng)(geng)需要你們(men)，現在(zai)武(wu)漢(han)戰事吃緊，民眾(zhong)正(zheng)需要鼓舞士氣。你們(men)去(qu)了，正(zheng)好學習(xi)更(geng)(geng)多本(ben)領，發揮更(geng)(geng)大作(zuo)用。”謝(xie)老的題詞(ci)，讓大家(jia)如獲(huo)至寶，這是黨(dang)(dang)對他們(men)的肯定，也是黨(dang)(dang)對他們(men)的希望。前途的路仍然漫長，工作(zuo)任務(wu)仍然沉重，必須(xu)勤(qin)練(lian)藝術本(ben)領，提升理論修養，在(zai)實(shi)踐中鍛煉意(yi)志(zhi)，做黨(dang)(dang)領導(dao)下的鋼鐵(tie)戰士！

　　5月24日。清晨(chen)，河上的(de)皮(pi)筏，一(yi)(yi)只(zhi)只(zhi)滿載(zai)了土產，準備(bei)啟航。一(yi)(yi)群(qun)群(qun)水(shui)(shui)夫(fu)，舀起黃(huang)河水(shui)(shui)，挑著弓(gong)一(yi)(yi)樣的(de)擔子，迎(ying)著朝陽，邁入城內。擔頭顫動，水(shui)(shui)光(guang)粼(lin)粼(lin)，黃(huang)河的(de)毛細(xi)血管被水(shui)(shui)夫(fu)輸送進城市(shi)的(de)每個角落。

　　城外，八路軍辦事處(chu)的同志(zhi)，蕭軍、塞克(ke)、王(wang)(wang)洛賓等人(ren)，王(wang)(wang)云海全(quan)家(jia)以(yi)及(ji)聽聞前來(lai)的大量民眾，大家(jia)趕來(lai)同“新(xin)旅”道別。小團(tuan)員王(wang)(wang)德威、王(wang)(wang)德乾隨(sui)“新(xin)旅”出發(fa)。

　　“新旅”隆冬之際來(lai)到(dao)甘肅，他們渾身散發(fa)著青春(chun)的力量、為甘肅帶來(lai)春(chun)天的氣象。春(chun)天花開金(jin)城，散發(fa)芳香(xiang)，夏天山河熱(re)戀，依依惜別。

　　送(song)行的(de)人們，唱起(qi)《送(song)別(bie)》：

　　“長亭(ting)外(wai)，古道(dao)邊(bian)，芳草碧連天。晚風拂柳笛聲殘，夕陽山外(wai)山。”

　　離開的人(ren)們，唱響《新安進(jin)行曲》：

　　“抗戰，抗戰，勝利就(jiu)在(zai)(zai)眼(yan)(yan)前(qian)，勝利就(jiu)在(zai)(zai)眼(yan)(yan)前(qian)！”

　　初夏，河上(shang)清(qing)風，田(tian)間麥浪，雁(yan)灘鳥飛，旅(lv)(lv)人東去。蘭州城(cheng)的大街小巷，“新(xin)旅(lv)(lv)”傳播的歌聲(sheng)正被人們高唱。而“新(xin)旅(lv)(lv)”全體團員，心懷堅(jian)定理想信(xin)念，踏(ta)上(shang)新(xin)的征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