4月25日拍攝的莫高窟窟區。新華社記者陳斌攝

　　新華每日電訊(xun)記(ji)者向清凱 宋(song)常青 張欽 張玉潔 何(he)問

　　走(zou)進敦煌，千年萬象(xiang)。

　　“如果只(zhi)能參觀一個絲路遺址，去敦煌。”美國(guo)歷史(shi)學家芮(rui)樂偉·韓森(sen)這樣評(ping)價。

　　“世界任何傳說(shuo)中神奇的(de)地方，只要去過一次便不再神奇。但惟有(you)敦煌，在你造訪之后，心里的(de)感覺反倒更加神奇。”作家馮驥(ji)才如是寫道。

　　身居沙(sha)漠綠洲、地處絲路咽喉的(de)敦煌，坐擁莫高窟、玉門(men)關(guan)、懸泉置(zhi)三處世界文化遺產（點）。作(zuo)為中國通向西域的(de)重要門(men)戶，古代(dai)多元文明在這里匯聚交融(rong)。

　　今(jin)年(nian)是“一(yi)帶一(yi)路(lu)”倡(chang)議提出(chu)十周年(nian)。以“溝通(tong)世界：文化交(jiao)流與(yu)文明(ming)互鑒(jian)”為主(zhu)題(ti)的第(di)六屆絲綢(chou)之路(lu)（敦(dun)煌）國際(ji)文化博覽會召開(kai)在(zai)(zai)即。這座(zuo)絲路(lu)古郡，正在(zai)(zai)不同文明(ming)的對話交(jiao)融(rong)中，綻放新的時代華彩(cai)。

　　文脈續千年

　　敦煌常讓人心生“穿越感(gan)”：古與今只(zhi)有一(yi)步之(zhi)遙。

　　“敦煌(huang)也能買到可樂。”2000年(nian)的夏天，武漢(han)(han)大學教(jiao)授朱雷鼓(gu)勵臨畢(bi)業的“武漢(han)(han)伢(ya)”張小剛放棄江城工作，前往大漠敦煌(huang)。

　　當然，最終讓這位年輕人留下的(de)(de)，是古(gu)老(lao)石窟千年未停的(de)(de)歷史書寫。“公元4世(shi)紀至14世(shi)紀，古(gu)人營造了集建筑(zhu)、雕塑、壁畫為一體的(de)(de)莫高窟。這是值(zhi)得終身研究的(de)(de)寶庫。”現任(ren)敦(dun)煌研究院副院長(chang)的(de)(de)張小剛說。

　　據《敦煌市志》記載，公元(yuan)前(qian)111年，漢武帝設(she)立敦煌郡(jun)，開拓河西，經營西域。隨著絲(si)綢之路的(de)繁盛，這座偏居大漠的(de)邊陲之城，逐漸成為多元(yuan)文明交(jiao)融(rong)薈萃之地，孕育(yu)出以莫高窟為代表的(de)絲(si)路寶藏。

　　走進(jin)莫高(gao)窟(ku)(ku)，便走進(jin)了(le)歷(li)史。營建(jian)于北涼(liang)的(de)(de)第275窟(ku)(ku)是(shi)莫高(gao)窟(ku)(ku)現(xian)存最古(gu)老的(de)(de)洞窟(ku)(ku)之(zhi)(zhi)一，距今(jin)已逾1600年。南北兩壁是(shi)取材中(zhong)國傳(chuan)統建(jian)筑(zhu)“闕”的(de)(de)闕形龕，即佛(fo)龕之(zhi)(zhi)上(shang)(shang)有(you)殿頂。古(gu)人表現(xian)天(tian)宮(gong)的(de)(de)手段，讓(rang)今(jin)人感受到(dao)“不知(zhi)天(tian)上(shang)(shang)宮(gong)闕，今(jin)夕是(shi)何年”。如今(jin)，在敦煌石窟(ku)(ku)陳(chen)列中(zhong)心，依(yi)然(ran)能見到(dao)這種建(jian)筑(zhu)風格。

　　漫(man)步敦煌，如入漢(han)唐(tang)。人行道的花磚(zhuan)來自唐(tang)代遺址中的蓮花紋、石榴紋，盤(pan)旋路中央是反彈琵琶(pa)伎樂天雕塑，城(cheng)市建筑外墻是壁畫(hua)中常出現的金色、紅色。夜幕低(di)垂時(shi)，走(zou)進沙州夜市，只(zhi)見(jian)燈火璀(cui)璨、人頭(tou)攢動，一如千年壁畫(hua)中酒坊(fang)食肆般熱鬧。

　　走得再遠些(xie)，去陽關、玉門關遺址(zhi)。天高云遠，旌旗(qi)獵(lie)獵(lie)，漢代(dai)的(de)關城、烽(feng)燧與長城遺址(zhi)至今仍在，“春風不度玉門關”“西出陽關無故人”等(deng)詩篇躍(yue)然眼(yan)前。

　　源遠流長的(de)歷史，探照出中華文(wen)明突出的(de)連續性。牢牢守住文(wen)化根脈(mo)，離不開(kai)一代代對民族文(wen)化懷有大愛之人(ren)。

　　上世紀40年代，滿懷對(dui)敦煌(huang)(huang)藝術的(de)向往(wang)，譽滿中外的(de)畫家常書鴻帶(dai)領段文杰、歐陽琳、孫儒僩、史葦(wei)湘等一批有著美(mei)好前(qian)程的(de)年輕(qing)人(ren)，告別優渥(wo)生活，來到風沙(sha)呼嘯的(de)敦煌(huang)(huang)。破廟當辦(ban)公室(shi)，馬(ma)廄做宿舍，水里的(de)泥(ni)漿澄清了拿來喝(he)。他們(men)幾乎是用雙手清除了堆積在300多個洞窟內的(de)積沙(sha)，默默守(shou)護起千年文化寶庫。

　　敦煌研究院老專家施(shi)萍婷曾在《打(da)不(bu)走的莫高窟人(ren)(ren)》中寫道：“人(ren)(ren)，就是(shi)怪，有人(ren)(ren)生(sheng)在福中不(bu)知福，也有人(ren)(ren)生(sheng)在苦(ku)中不(bu)知苦(ku)。……他(ta)們(men)吃(chi)人(ren)(ren)間(jian)煙火，又似乎不(bu)吃(chi)人(ren)(ren)間(jian)煙火，因為他(ta)們(men)與莫高窟是(shi)那么不(bu)可(ke)分，而莫高窟則(ze)是(shi)‘西方凈(jing)土’！”

　　守(shou)一不移，正是(shi)一代又(you)一代敦(dun)煌人守(shou)護文化根(gen)脈(mo)的寫照，也是(shi)一座綠洲古城賡續文脈(mo)的精神氣質所在。

　　敦煌博物(wu)館(guan)首任館(guan)長榮恩奇被人稱為(wei)“文(wen)物(wu)癡(chi)子”，膝蓋受損、高度(du)近視的他，在敦煌3.12萬平方公(gong)里的土地上(shang)找(zhao)到了200余處(chu)文(wen)物(wu)點。

　　“說來夸張，我從小就覺得，我爸把文(wen)物看得比家人重要。”女兒榮紅梅說。1979年(nian)敦煌(huang)發生(sheng)特大洪災，她9歲(sui)、弟弟1歲(sui)。榮恩奇卻(que)三天沒回家，吃住在庫房，緊急打包文(wen)物，“誓與文(wen)物共存亡”。

　　繼承父(fu)親(qin)(qin)衣缽、在(zai)文(wen)博行業工作(zuo)33年(nian)后，榮(rong)紅梅越來(lai)越懂父(fu)親(qin)(qin)：那份“癡”背(bei)后是對文(wen)物(wu)深深的(de)“愛(ai)”。“我(wo)希(xi)望能(neng)把父(fu)輩們(men)保護下來(lai)的(de)東(dong)西(xi)繼續(xu)守護好，讓更多人走進(jin)敦煌、了解敦煌。”

　　萬象融一處

　　敦煌是通向(xiang)西域的(de)(de)重要(yao)門戶，在(zai)這里(li)，古(gu)代中國文(wen)明同(tong)(tong)來(lai)自古(gu)印度、古(gu)希臘、古(gu)波斯(si)等(deng)不同(tong)(tong)國家(jia)和地區的(de)(de)思想、宗教、藝術、文(wen)化匯聚(ju)交融(rong)。

　　季羨(xian)林先(xian)生曾(ceng)說：“敦煌文化的(de)燦爛，正是(shi)世界各族(zu)文化精粹的(de)融(rong)合，也(ye)是(shi)中華文明(ming)幾千年源遠流長、不(bu)斷(duan)融(rong)會貫通的(de)典范(fan)。”

　　走進“披沙(sha)揀金——敦(dun)煌(huang)(huang)研究(jiu)院館(guan)藏文(wen)(wen)物擷英(ying)展”，能夠(gou)更加直觀地(di)感受敦(dun)煌(huang)(huang)這一(yi)文(wen)(wen)明交匯的路口：唐代的佛泥像、波斯薩珊(shan)王朝的銀幣、西夏文(wen)(wen)的木活字(zi)、銅十字(zi)架，還有用古藏文(wen)(wen)、蒙(meng)古文(wen)(wen)、敘利亞文(wen)(wen)、婆(po)羅米文(wen)(wen)等文(wen)(wen)字(zi)寫成的各種(zhong)文(wen)(wen)獻，壁畫則(ze)繪有中(zhong)原與西域諸多(duo)民族(zu)……

　　“中華民族(zu)以廣闊胸襟(jin)不斷吸收外(wai)來文(wen)化，這種包容性在莫高窟里體(ti)現(xian)得(de)非(fei)常明顯(xian)。”敦(dun)煌(huang)研究院黨委書記趙(zhao)聲良(liang)說。敦(dun)煌(huang)早期洞窟中的(de)(de)菩薩塑像有明顯(xian)的(de)(de)犍陀(tuo)羅風(feng)格，中亞(ya)地區(qu)的(de)(de)犍陀(tuo)羅藝術則是希臘文(wen)化與印度文(wen)化融(rong)合的(de)(de)產物(wu)。隋代洞窟中常常出現(xian)連珠紋(wen)(wen)，這一紋(wen)(wen)樣(yang)有典(dian)型的(de)(de)波(bo)斯文(wen)化特點。

　　有(you)意思的是，盡管外(wai)來文(wen)(wen)化有(you)百般形(xing)態，但敦(dun)煌(huang)就像(xiang)一只巨(ju)大的塑形(xing)之手，廣泛(fan)吸收并將其(qi)與中華文(wen)(wen)化融合，最終呈現出了(le)具有(you)敦(dun)煌(huang)特色的藝術樣式。人們一看便知：這(zhe)，就是敦(dun)煌(huang)！

　　如今穿行(xing)敦煌，仍能從多元一體(ti)的(de)風俗習(xi)慣和“舌尖上(shang)的(de)鄉(xiang)愁”，感(gan)受到這座絲路(lu)重鎮、移民城市(shi)的(de)獨特底蘊。

　　“敦(dun)煌的(de)包容性，最(zui)直觀的(de)體現(xian)是飲(yin)食。”敦(dun)煌市文物(wu)保護中(zhong)心(xin)主任石明秀(xiu)說。如(ru)今的(de)敦(dun)煌人不僅喜歡喝來自黃河(he)上游農耕地區的(de)罐罐茶(cha)、漿水，也向周邊的(de)哈(ha)薩克族(zu)、蒙古族(zu)牧民(min)學(xue)會(hui)了(le)喝奶茶(cha)。最(zui)有趣的(de)是一種叫(jiao)“合(he)汁”的(de)敦(dun)煌美食，羊肉湯(tang)、豬肉丸、雞蛋(dan)餅(bing)包肉餡做成的(de)“夾沙”等豐富(fu)食材，合(he)于一碗(wan)，熱(re)氣騰(teng)騰(teng)。

　　凌晨時分，沙州(zhou)食(shi)驛仍是(shi)熱鬧非凡、香(xiang)氣撲鼻(bi)。龜茲(zi)羊雜、烏孫手抓飯(fan)、疏(shu)勒烤(kao)包子(zi)、車師烤(kao)羊排……各種(zhong)小(xiao)吃共同繪(hui)出(chu)一幅絲路美(mei)食(shi)地圖。來(lai)自新疆若羌縣的游(you)客王建東已是(shi)第三次來(lai)到(dao)敦煌，“敦煌有太多故(gu)事，一來(lai)就像漂流在悠悠的歷史長河中，多少(shao)次都(dou)不會厭(yan)”。

　　湖南(nan)人申洪杰已遷(qian)居敦(dun)煌(huang)(huang)近20年，成了(le)“新(xin)敦(dun)煌(huang)(huang)人”。“本是來敦(dun)煌(huang)(huang)旅(lv)游，結(jie)果(guo)一看莫(mo)高窟(ku)就走不動(dong)了(le)，留了(le)下(xia)來。”他(ta)(ta)經營著一家木雕(diao)畫(hua)店，用雕(diao)刻(ke)展現著大漠(mo)風光與壁(bi)畫(hua)神韻(yun)。一些(xie)人被他(ta)(ta)的(de)作品吸引、拜他(ta)(ta)為師(shi)，又(you)像(xiang)他(ta)(ta)一樣(yang)留在了(le)敦(dun)煌(huang)(huang)。“敦(dun)煌(huang)(huang)不大，卻留住了(le)很(hen)多人，滋養了(le)很(hen)多藝術家。這片(pian)沙漠(mo)戈壁(bi)中的(de)小綠洲，真的(de)很(hen)神奇。”

　　自1979年敦煌成為(wei)對外開放的(de)旅(lv)游(you)城市以來(lai)，已有100多(duo)個(ge)國家和地區的(de)游(you)客來(lai)到這座(zuo)沙漠小城。申洪杰的(de)小店里也(ye)常(chang)常(chang)有外國游(you)客到訪，他甚至總結(jie)出了一套“國際審美經驗(yan)”：日本人愛沙漠，韓國人喜飛天，歐洲(zhou)人偏(pian)好浮雕……

　　出(chu)于對人(ren)類文化(hua)遺(yi)產的共同熱愛，日本、美國(guo)、英國(guo)、澳大利亞等國(guo)的專(zhuan)家(jia)與我(wo)國(guo)專(zhuan)家(jia)一(yi)道(dao)開展敦(dun)煌文物保護。

　　日本(ben)畫(hua)家(jia)平山郁(yu)夫持續參與敦(dun)煌文(wen)物保(bao)護(hu)事業，成(cheng)為中日友(you)好(hao)交(jiao)往的(de)(de)橋梁。他逝(shi)世后，所藏(zang)絲路沿(yan)線文(wen)物多次在(zai)敦(dun)煌展出。美國專家(jia)阿根(gen)紐(niu)經常飛越萬里來到敦(dun)煌。月色下(xia)的(de)(de)莫高窟九層樓(lou)前，阿根(gen)紐(niu)、樊錦詩、黃克忠這三(san)位文(wen)保(bao)專家(jia)曾攜手共度80歲(sui)生日，場面令(ling)人(ren)動容。

　　取材敦煌壁畫的(de)舞劇(ju)《絲路花雨》則借(jie)助(zhu)藝術之橋(qiao)溝通中(zhong)(zhong)外。40多(duo)年來，這(zhe)部(bu)中(zhong)(zhong)國經典舞劇(ju)到訪40多(duo)個國家和(he)地(di)區(qu)，演出3900余場。

　　“一(yi)帶一(yi)路”倡(chang)議(yi)提出后，敦煌(huang)再度(du)吸引(yin)世界目光(guang)。2016年，首(shou)屆(jie)絲(si)綢之路（敦煌(huang)）國(guo)(guo)際文化博(bo)覽會(hui)舉辦，86個(ge)國(guo)(guo)家、5個(ge)國(guo)(guo)際和地區組織的(de)1500多(duo)位(wei)代(dai)表(biao)參(can)加(jia)。這也是我國(guo)(guo)首(shou)個(ge)以“一(yi)帶一(yi)路”國(guo)(guo)際文化交流(liu)為主題的(de)綜合性博(bo)覽會(hui)。

　　在即將召開(kai)的第六(liu)屆敦煌文博會上，來自土庫(ku)曼斯坦(tan)、哈(ha)薩克斯坦(tan)、烏茲(zi)別克斯坦(tan)、德國、法國等國的300余(yu)名外賓與(yu)800余(yu)名內賓將齊聚敦煌，就文物保護、文化交流、共建“一(yi)帶一(yi)路”等主題(ti)開(kai)展交流研討。

　　“以敦(dun)煌文(wen)(wen)化(hua)為代表的(de)中華文(wen)(wen)明數千(qian)年生(sheng)生(sheng)不(bu)息，一個重要的(de)原因(yin)就是(shi)不(bu)斷(duan)與外來(lai)(lai)文(wen)(wen)化(hua)交流(liu)，吸(xi)收優(you)長、為我所用。唐朝大有(you)‘胡氣’，卻沒(mei)有(you)被‘胡化(hua)’，這和文(wen)(wen)化(hua)自(zi)信密(mi)不(bu)可分。傳(chuan)承敦(dun)煌文(wen)(wen)化(hua)，同樣要不(bu)忘(wang)本(ben)來(lai)(lai)、接(jie)受外來(lai)(lai)、面向(xiang)未來(lai)(lai)。”趙(zhao)聲(sheng)良說。

　　新篇承古韻

　　如果真能穿越(yue)，你也許會(hui)有一個(ge)驚奇發現(xian)：邊關敦煌(huang)，卻有那個(ge)時代最新潮(chao)的東(dong)西。

　　莫高窟(ku)北(bei)魏(wei)第254窟(ku)距今已有1500多年(nian)的歷史。洞窟(ku)南壁(bi)(bi)，有一幅(fu)中(zhong)國美術史上(shang)的絕佳(jia)之作，張(zhang)大千、常書鴻、董希文等藝術家都曾在這幅(fu)壁(bi)(bi)畫前(qian)潛(qian)心臨摹。壁(bi)(bi)畫用(yong)5個關鍵場景，講述了釋迦牟尼前(qian)身薩埵太子(zi)舍(she)身飼虎、廣積善行的故(gu)事(shi)。

　　自印度而(er)來的佛經艱深晦澀，中國古人便富(fu)有創造性地將其(qi)轉化(hua)為直觀的壁畫(hua)，用以(yi)教化(hua)大(da)眾(zhong)，這可(ke)以(yi)說是最早的“新(xin)媒體(ti)”了(le)。

　　在(zai)敦煌，守正不(bu)守舊、尊(zun)古(gu)不(bu)復古(gu)的進取精神，延續至今。

　　如今，在參觀莫高窟前，所(suo)有預(yu)約游客(ke)都會先做一(yi)場“敦煌之夢”：垂目的(de)菩薩向(xiang)人(ren)走來，飛天幾欲翱翔，昏(hun)暗洞窟中(zhong)的(de)壁畫(hua)纖(xian)毫畢現(xian)……乘(cheng)坐(zuo)宇宙飛船般(ban)的(de)夢幻(huan)體驗(yan)，讓人(ren)深深感受到，敦煌不是死了一(yi)千(qian)年的(de)標本，而是活了一(yi)千(qian)年的(de)生命。

　　進入(ru)莫(mo)高窟(ku)(ku)窟(ku)(ku)區，拿起(qi)手機，身披絲(si)帶的九色(se)鹿(lu)竟從壁畫中“飛身而下”。摸摸它，乖巧(qiao)的小鹿(lu)還會輕扭身體，與(yu)人互動。人、實(shi)體洞窟(ku)(ku)和虛(xu)擬畫面三者同時出現在鏡頭里，令游客倍感新奇。

　　將敦煌文(wen)化與數字技(ji)術相結合的“窟外看窟”模式(shi)，既縮(suo)短(duan)了(le)游(you)客在窟內停留(liu)的時間，從而更好(hao)保護文(wen)物，又以多元體驗讓人們深入了(le)解了(le)莫高(gao)窟的歷(li)史與價(jia)值(zhi)。

　　敦煌就像(xiang)無私的(de)母(mu)本，只要嫁接上相宜的(de)時代化內容，便會收(shou)獲豐碩果(guo)實。

　　上世(shi)紀70年(nian)代末，《絲(si)路花雨》橫空出(chu)世(shi)，成為中國舞(wu)劇史上不朽的(de)經典。2005年(nian)春(chun)晚(wan)，舞(wu)蹈《千手觀音(yin)》一夜爆紅。而(er)今，《樂(le)動(dong)敦煌》《又見敦煌》《敦煌盛典》等演出(chu)，為遠(yuan)道而(er)來的(de)游客展(zhan)現著(zhu)敦煌的(de)不同風姿。

　　在(zai)(zai)敦煌(huang)大(da)劇(ju)院，中國殘疾人藝術團的(de)(de)舞(wu)(wu)蹈(dao)演員極為齊整(zheng)又迅速(su)地變換舞(wu)(wu)蹈(dao)動作(zuo)，演繹情(qing)景音畫劇(ju)《千手千眼(yan)》。“這些(xie)文(wen)化使者具有特(te)殊(shu)的(de)(de)傳播力(li)。來敦煌(huang)旅游，看一場(chang)這樣的(de)(de)節目(mu)，便接受了一次心靈的(de)(de)洗(xi)禮(li)。我們應當把(ba)蘊含在(zai)(zai)敦煌(huang)文(wen)化中的(de)(de)真(zhen)善美(mei)傳播出(chu)去。”敦煌(huang)市委書記(ji)石琳說(shuo)。

　　創造性(xing)轉化、創新性(xing)發展(zhan)，不斷拓展(zhan)著敦煌文化的(de)邊界。在(zai)莫高(gao)里工匠村(cun)，彩塑制作、壁(bi)畫臨(lin)摹等(deng)研學課程，讓(rang)青少年(nian)創造出屬于(yu)自己(ji)的(de)敦煌作品。負責人杜永衛說：“做藝術，越做心越大。每個(ge)時代(dai)有每個(ge)時代(dai)的(de)風格，希望一千(qian)年(nian)后看現在(zai)，也(ye)能看到這個(ge)時代(dai)的(de)特點(dian)。”

　　曾游(you)歷過巴黎、佛羅倫薩(sa)等(deng)世界(jie)著(zhu)名“藝術之都”的上海設計(ji)師陳麗松將敦煌(huang)作為創(chuang)業(ye)的起點。2017年(nian)，她(ta)在鳴沙山月牙(ya)泉(quan)景(jing)區附近開了(le)一家伴手禮店。她(ta)從(cong)敦煌(huang)壁畫中(zhong)汲取創(chuang)意(yi)養分，將九色鹿、反彈琵琶、藻(zao)井圖案(an)等(deng)元素融于(yu)30余(yu)款產品(pin)中(zhong)。兩年(nian)后，她(ta)又以(yi)絲路美食(shi)為創(chuang)業(ye)思路打(da)造沙州食(shi)驛，令游(you)客(ke)懷想千年(nian)前(qian)胡旋(xuan)樂舞、絲竹(zhu)齊鳴的熱鬧場景(jing)。

　　“敦煌是自由包容之城。文化(hua)讓商業有了溫度，也有了更多看(kan)點。”陳麗松說(shuo)。

　　這就是敦煌(huang)。有(you)的(de)(de)人(ren)(ren)來(lai)(lai)了便不想(xiang)走，有(you)的(de)(de)人(ren)(ren)來(lai)(lai)過又(you)會再(zai)來(lai)(lai)。有(you)的(de)(de)人(ren)(ren)始(shi)終如一(yi)(yi)守(shou)護歷史文(wen)脈，有(you)的(de)(de)人(ren)(ren)大(da)膽創(chuang)新描繪時代華彩。這千(qian)(qian)(qian)千(qian)(qian)(qian)萬(wan)萬(wan)人(ren)(ren)，創(chuang)造出千(qian)(qian)(qian)千(qian)(qian)(qian)萬(wan)萬(wan)個敦煌(huang)側面。而這千(qian)(qian)(qian)千(qian)(qian)(qian)萬(wan)萬(wan)個敦煌(huang)側面，匯(hui)入五千(qian)(qian)(qian)年未斷的(de)(de)中華文(wen)明大(da)河，一(yi)(yi)路奔涌，一(yi)(yi)往無前。

　　（參與記者：張智敏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