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標題：萬馬奔騰(teng)，踏(ta)起烈烈的漢(han)風——尋找隴馬的足(zu)跡(ji)②

山丹軍馬場。本版均為資料圖

關山牧場。

天水(shui)放馬灘。

　　馬政的(de)(de)興衰是(shi)考量古代一個(ge)國家(jia)軍(jun)事(shi)、經(jing)濟、農業、通信、運輸等綜合國力基礎的(de)(de)先決因(yin)素。許(xu)多王朝都(dou)是(shi)在(zai)馬背(bei)上(shang)取得天下的(de)(de)。

　　甘肅優越的氣(qi)候條(tiao)件(jian)、水草豐美和幅(fu)員(yuan)遼闊的地理(li)條(tiao)件(jian)、引進良馬(ma)(ma)和改良馬(ma)(ma)種(zhong)的門(men)戶優勢，都使得甘肅的養(yang)馬(ma)(ma)業在(zai)古(gu)時(shi)占盡天時(shi)、地利與人和。神駿(jun)的“隴馬(ma)(ma)”，在(zai)一定(ding)程度上(shang)成就了秦、漢、北(bei)魏和大唐的崛起(qi)和興(xing)盛。如今，還能(neng)在(zai)隴原大地找尋到它們的蹤跡嗎(ma)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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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帶有馬(ma)(ma)字的(de)地(di)名在天水麥積區也有一個，叫(jiao)放(fang)馬(ma)(ma)灘。在放(fang)馬(ma)(ma)灘，還有更多(duo)具體入(ru)微(wei)的(de)名字，如(ru)馬(ma)(ma)耳(er)尖山、馬(ma)(ma)駝峰(feng)、馬(ma)(ma)山梁(liang)、駐(zhu)驂廊等等，可以想見古人(ren)對馬(ma)(ma)兒傾注了怎樣的(de)深情。

　　在(zai)碧草連(lian)天的谷地，當地旅游部門擺放了一(yi)組白馬的大型(xing)雕塑，栩(xu)栩(xu)如(ru)生(sheng)，它們(men)要么(me)仰天長嘶，要么(me)低首(shou)撫弄地上的青(qing)草，還有的彼(bi)此耳鬢廝(si)磨，像(xiang)是親密的戀(lian)人(ren)。

　　當(dang)地學者毛惠民解讀說，不要誤認(ren)為(wei)它(ta)們只是(shi)一組簡單的(de)雕塑，實際上它(ta)們是(shi)打(da)開(kai)秦人崛起厚重歷史之門的(de)密鑰。天水《秦州(zhou)志》載：“秦州(zhou)東南一百里(li)，四道嶺有(you)秦嬴非(fei)子繁息戰馬故址(zhi)。”嬴非(fei)子見周孝王前的(de)主要牧馬地說的(de)就是(shi)現(xian)在的(de)放馬灘。

　　西(xi)周(zhou)后(hou)期，周(zhou)王(wang)朝與北部(bu)蠻夷(yi)的(de)戰(zhan)爭使得戰(zhan)馬奇缺，這時才發現(xian)多年購買(mai)的(de)戰(zhan)馬都來自位于西(xi)秦嶺的(de)原嬴族部(bu)落(luo)，于是(shi)周(zhou)孝王(wang)征召部(bu)落(luo)首領非(fei)子(zi)來見，非(fei)子(zi)緊緊抓住這一機會，周(zhou)孝王(wang)賜汧(qian)渭地(di)讓非(fei)子(zi)繼(ji)續養馬，并準其復用嬴姓，依地(di)名所在稱之為(wei)嬴秦。嬴秦于是(shi)逐漸壯(zhuang)大。

　　秦之(zhi)威名(ming)，赫赫猶在，只是號為六畜(chu)之(zhi)首(shou)的馬兒，又(you)在哪(na)里(li)呢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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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繼續(xu)沿(yan)著(zhu)非子牧(mu)馬(ma)的(de)遺跡尋溯，就來到了天水市清(qing)水縣秦亭鎮(zhen)的(de)張呂村，它地(di)(di)處甘(gan)陜交界(jie)的(de)高寒二(er)陰地(di)(di)區，農牧(mu)并重。

　　沒(mei)(mei)進村子(zi)，我們就看(kan)到路邊沙棘在(zai)(zai)秋(qiu)陽下如瑪瑙(nao)珍(zhen)珠般(ban)閃耀(yao)，林草間有像棉花般(ban)隨意散落的羊群，我們卻沒(mei)(mei)有發現(xian)馬的存在(zai)(zai)，但實(shi)際上，秦(qin)亭，是(shi)非子(zi)牧馬最早(zao)的地方，是(shi)秦(qin)文化興盛的源泉(quan)。

　　《清水(shui)縣(xian)志》記(ji)載(zai)：“周(zhou)(zhou)(zhou)孝王(wang)十三(san)(san)年，封(feng)非(fei)子為附庸，而(er)邑之秦(qin)(qin)(qin)(qin)(qin)。”秦(qin)(qin)(qin)(qin)(qin)人先(xian)祖嬴(ying)非(fei)子為周(zhou)(zhou)(zhou)王(wang)室(shi)牧馬有功，周(zhou)(zhou)(zhou)王(wang)室(shi)將秦(qin)(qin)(qin)(qin)(qin)亭(ting)鎮一帶作為附屬(shu)國(guo)封(feng)給了秦(qin)(qin)(qin)(qin)(qin)人。秦(qin)(qin)(qin)(qin)(qin)非(fei)子帶領秦(qin)(qin)(qin)(qin)(qin)人在此(ci)繁(fan)養馬匹，為周(zhou)(zhou)(zhou)王(wang)室(shi)提供(gong)軍事(shi)供(gong)給的(de)(de)同時，也壯大(da)了秦(qin)(qin)(qin)(qin)(qin)的(de)(de)實力，開(kai)辟了東進關中，稱霸中原的(de)(de)根據地。無論(lun)秦(qin)(qin)(qin)(qin)(qin)王(wang)朝、秦(qin)(qin)(qin)(qin)(qin)始皇、三(san)(san)秦(qin)(qin)(qin)(qin)(qin)大(da)地、秦(qin)(qin)(qin)(qin)(qin)風秦(qin)(qin)(qin)(qin)(qin)腔(qiang)，凡沾上秦(qin)(qin)(qin)(qin)(qin)字，大(da)都與秦(qin)(qin)(qin)(qin)(qin)亭(ting)脫不了干(gan)系。

　　在村外(wai)的(de)(de)(de)(de)一處山(shan)谷終于發現了人工飼養的(de)(de)(de)(de)馬群，水(shui)勢潺(chan)潺(chan)的(de)(de)(de)(de)小溪讓草(cao)坡變得松軟無比，規模(mo)不是很大的(de)(de)(de)(de)馬群幾乎是靜(jing)止(zhi)的(de)(de)(de)(de)，它們(men)的(de)(de)(de)(de)姿態是閑(xian)適、是優美，不再(zai)繃(beng)緊得像(xiang)沙場上的(de)(de)(de)(de)離弦之箭(jian)，此時它們(men)的(de)(de)(de)(de)身心徹底(di)松弛下來(lai)，正傾心于口鼻(bi)間(jian)彌散(san)了陽(yang)光味道(dao)的(de)(de)(de)(de)草(cao)葉。

　　同樣(yang)是(shi)(shi)在天水市的張家川，關山(shan)，那列(lie)人文印痕飽滿的山(shan)脈像一條(tiao)綠絲帶(dai)在我們面前展現著(zhu)無盡的美麗，只(zhi)是(shi)(shi)在張家川境內(nei)，它的旋律卻像是(shi)(shi)被(bei)擰(ning)緊的琴弦發出的，凝結(jie)，突兀，而在相鄰(lin)的陜西省隴(long)縣，它才(cai)盡情地展示(shi)著(zhu)牧場的魅力(li)，每(mei)一處峰巒山(shan)頂上還(huan)是(shi)(shi)一片林子，到了山(shan)腰卻變成(cheng)了美麗的草甸，遍布牛馬。

　　一匹(pi)馬兒披散著長長的鬃毛，在我們的車前刨刨蹄(ti)子，“咴(hui)咴(hui)”嘶(si)鳴(ming)，神駿非常(chang)。

　　關山(shan)(shan)的地理特點既不(bu)同(tong)于南部秦嶺山(shan)(shan)地，也不(bu)同(tong)于周(zhou)圍黃土高原，有人這(zhe)樣評價(jia)：隴坂滿目皆千仞，唯有關山(shan)(shan)以秀媚。這(zhe)顯然指的是陜西省隴縣的關山(shan)(shan)牧(mu)場(chang)。既有牧(mu)場(chang)之(zhi)名，往上追溯(su)，我們能(neng)得(de)出(chu)答案(an)，關山(shan)(shan)一帶(dai)就(jiu)是秦始皇祖(zu)先(xian)養馬的地方。

　　秦人在這里憑借天賜(si)的優越地理條件，經過(guo)多年的不懈努力，從經營畜牧業(ye)逐漸轉向農業(ye)，不斷(duan)發(fa)展壯大，進(jin)而入(ru)主關(guan)中(zhong)平(ping)原，最后統一(yi)中(zhong)國，成(cheng)為中(zhong)國歷史上第一(yi)個(ge)強大的封建王(wang)朝——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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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關山(shan)在很長一段時(shi)間一直是中國重要的(de)牧馬(ma)(ma)(ma)之地。據(ju)史書(shu)記載，大將衛青、霍去病北征匈奴，曾從關山(shan)征集(ji)戰(zhan)馬(ma)(ma)(ma)14萬(wan)匹(pi)，足見(jian)當(dang)時(shi)這里牧馬(ma)(ma)(ma)業的(de)繁(fan)盛。然(ran)而現(xian)在，馬(ma)(ma)(ma)的(de)蹤(zong)跡只是景區的(de)點綴，要想看(kan)到萬(wan)馬(ma)(ma)(ma)奔騰的(de)場(chang)面，要去河西走廊的(de)山(shan)丹軍馬(ma)(ma)(ma)場(chang)。

　　西漢(han)王(wang)朝在“河西六(liu)郡”（天水、隴西、安(an)定、北(bei)地、上(shang)郡、西河）設(she)了三十(shi)六(liu)所牧師苑用來養(yang)馬(ma)，以備對匈奴作戰所需，而山丹軍(jun)馬(ma)場，就(jiu)是當時漢(han)王(wang)朝最大(da)的馬(ma)場，由西漢(han)驃騎將軍(jun)霍去病始創。

　　武帝(di)之后(hou)，霍光當權，昭、宣(xuan)二帝(di)休養(yang)生息(xi)的政策為邊(bian)郡養(yang)馬提供了寬松(song)的環境。《漢書·匈奴傳》：“北邊(bian)自宣(xuan)帝(di)以來，數世(shi)不(bu)見煙(yan)火之警，人民熾盛……單于稽首(shou)臣服(fu)，遣子(zi)入侍，三世(shi)稱(cheng)藩，賓(bin)于漢庭。是時，邊(bian)城晏閉，牛(niu)馬布野，三世(shi)無犬吠之警，黎庶亡干戈(ge)之役。”

　　東漢開(kai)國功臣馬(ma)援家族就是在甘(gan)肅的土地上為兩漢養馬(ma)業做出巨大貢獻(xian)的家族，幾代人經營著漢家王朝(chao)的牧師(shi)苑。

　　馬援是(shi)(shi)甘肅土(tu)地上成長起來的一代名(ming)將、一代相馬大師，是(shi)(shi)第一個為漢家(jia)(jia)王朝皇家(jia)(jia)用(yong)馬制定國家(jia)(jia)標準的人。

　　隴(long)馬(ma)的繁盛(sheng)到了北(bei)(bei)魏(wei)時期達到了最高(gao)峰，《魏(wei)書·志(zhi)·卷十五》云：北(bei)(bei)魏(wei)太武帝拓跋燾神  年間（428—431），“世祖之平統萬，定秦隴(long)，以(yi)河西水(shui)草善，乃以(yi)為牧地。畜產滋息，馬(ma)至二百余萬匹，橐駝（駱駝）將半之，牛羊則(ze)無數。”

　　兩百萬(wan)匹，這是(shi)古代官營畜牧業(ye)的最(zui)高紀錄(lu)。

　　在山丹焉支山的峰(feng)頂向遠處眺望，我(wo)們看到周邊(bian)有(you)(you)草(cao)原像軍毯(tan)一(yi)樣(yang)向遠處鋪展(zhan)，它有(you)(you)一(yi)個名字叫大馬營，似乎和通渭(wei)的馬營在遙相呼應。

　　在這片草(cao)原(yuan)上有著全亞洲最大(da)的馬(ma)場(chang)(chang)(chang)(chang)：山(shan)丹軍(jun)馬(ma)場(chang)(chang)(chang)(chang)。除了軍(jun)馬(ma)一場(chang)(chang)(chang)(chang)還有草(cao)原(yuan)外(wai)，軍(jun)馬(ma)總場(chang)(chang)(chang)(chang)、二場(chang)(chang)(chang)(chang)、三場(chang)(chang)(chang)(chang)、四(si)場(chang)(chang)(chang)(chang)已經沒有了草(cao)原(yuan)，而(er)變成了農(nong)田。

　　在軍(jun)馬一場，有幸(xing)見(jian)到了像黃云般(ban)在地平線(xian)上飛掠而來的(de)(de)浩大馬群(qun)，他們的(de)(de)蹄音足(zu)以讓(rang)大地都(dou)為之顫栗(li)。

　　什么是(shi)漢風？我想這就是(shi)烈烈的(de)漢風。

　　奔流新聞·蘭(lan)州晨報記(ji)者 劉小雷(lei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