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度關注 | 中國造船何以領先

11月(yue)4日(ri),我國(guo)國(guo)產首(shou)艘大型(xing)郵輪“愛(ai)達·魔都(dou)號”正式命(ming)名交付(fu)。圖為(wei)當(dang)日(ri)拍攝(she)的(de)“愛(ai)達·魔都(dou)號”郵輪。 新華(hua)社記者(zhe) 丁汀 攝(she)
11月4日,國產首艘(sou)大(da)(da)型郵輪正式命名交付。作(zuo)為高(gao)技術、高(gao)附加(jia)值船舶產品,它填(tian)補(bu)了中國造船“拼圖”上的最(zui)后(hou)一(yi)塊空白,標志我國全(quan)部摘(zhai)取航母、大(da)(da)型液(ye)化天然(ran)氣船、大(da)(da)型郵輪三顆造船業“皇冠上的明珠”。
前(qian)三(san)季(ji)度,我國造船完工量、新承(cheng)接(jie)船舶(bo)訂(ding)單量、手持(chi)船舶(bo)訂(ding)單量三(san)大指標均保持(chi)兩(liang)位數增長,以載重噸(dun)計分別(bie)占全球總量的48.7%、68.5%和(he)54.7%,以修正總噸(dun)計分別(bie)占46.0%、63.5%和(he)50.2%,均位居世(shi)界第一(yi)。
黨的二十(shi)大報告提出,推動制造業(ye)高端化、智(zhi)能(neng)化、綠色化發展。作為裝備(bei)制造業(ye)的重要部分,船舶工業(ye)如(ru)何實現高端化、智(zhi)能(neng)化、綠色化?從(cong)造船大國(guo)駛向造船強國(guo),中國(guo)巨輪如(ru)何乘風破(po)浪(lang)?記(ji)者采訪了相關企業(ye)和專家(jia)。
我國造船業向高端制造邁進,一批高技術、高附加值船舶相繼完工交付
廣州(zhou)南沙龍穴(xue)島,塔吊林立,機(ji)器轟鳴,汽車運輸船、集裝箱船、半潛船等多(duo)型船舶同時建造,在碼頭岸邊一字排開(kai)。
P&O1500客/3658米車道豪(hao)華(hua)客滾船2號(hao)船是其中之(zhi)一。這是全球首型大(da)容量(liang)電池(chi)混合動力豪(hao)華(hua)客滾船,由中國船舶集(ji)團廣船國際公(gong)司(以下稱“廣船國際”)為英(ying)(ying)國P&O Ferries公(gong)司建(jian)造,即(ji)將投入到英(ying)(ying)吉利海峽運營,往返于英(ying)(ying)國多佛港(gang)和法國加來港(gang)。
“今(jin)年2月我(wo)們交付(fu)了(le)首制(zhi)船,眼前這(zhe)艘是它的(de)姊妹船,可同時搭(da)載1500名乘客(ke)和(he)700多輛各類型(xing)車輛。”廖明是這(zhe)艘船的(de)建造總指揮,他讓記(ji)者留意(yi)船頭和(he)船艉(wei)——長得幾乎一模(mo)一樣。
“這艘船(chuan)的艏艉各有一個駕駛(shi)室,內(nei)置同款操作設(she)備,因(yin)此可(ke)以實(shi)現艏艉雙向航(hang)行,無需調頭,有效縮短進出港時間,提高運(yun)營效率(lv)。”廖明說,在(zai)國際(ji)上(shang),在(zai)大型客滾船(chuan)中采用這種雙頭設(she)計尚屬(shu)首例。
豪華客滾(gun)船(chuan)(chuan)屬于高端船(chuan)(chuan)型(xing),是廣船(chuan)(chuan)國際目前承(cheng)接的主要(yao)船(chuan)(chuan)型(xing)之一。“目前公司手(shou)持造船(chuan)(chuan)訂單70余艘,價值(zhi)超過(guo)500億元,高技術(shu)、高附加值(zhi)產(chan)品占比(bi)超過(guo)90%,訂單排期已(yi)到2027年。”廣船(chuan)(chuan)國際副總經理(li)周(zhou)旭輝說(shuo)。
全球造(zao)船(chuan)(chuan)行業正處于一個新(xin)的復蘇周期。隨著老(lao)船(chuan)(chuan)淘汰更新(xin)、環保新(xin)規(gui)落地,國際(ji)市場新(xin)船(chuan)(chuan)需求旺盛。我國造(zao)船(chuan)(chuan)企業主動出(chu)擊,憑(ping)借實(shi)力搶抓訂單,開足馬力加緊生(sheng)(sheng)產。據中國船(chuan)(chuan)舶(bo)工(gong)業行業協(xie)會發布,2023年三(san)季度中國造(zao)船(chuan)(chuan)產能利用監測指數(shu)(CCI)878點,比(bi)去年同期提(ti)高161點,同比(bi)增(zeng)長22.5%,創近年來(lai)新(xin)高。具體來(lai)看(kan),三(san)季度我國船(chuan)(chuan)舶(bo)新(xin)接訂單量繼續保持(chi)較高水(shui)平(ping),同比(bi)增(zeng)長96.9%,帶動手持(chi)訂單量環比(bi)增(zeng)長8.2%。重點監測造(zao)船(chuan)(chuan)企業手持(chi)訂單充足,生(sheng)(sheng)產任務飽滿(man),產能利用保持(chi)較高水(shui)平(ping)。
低端(duan)(duan)產能過剩、高(gao)端(duan)(duan)產能不(bu)足(zu),曾(ceng)一度是中(zhong)國(guo)船(chuan)(chuan)舶工業的主要困境。如今,我國(guo)造船(chuan)(chuan)業結構不(bu)斷調整,正向高(gao)端(duan)(duan)制(zhi)造邁進,一批高(gao)技術(shu)、高(gao)附加值船(chuan)(chuan)舶相繼完工交付。
6萬張圖紙、4年多時間、將近(jin)2280萬設計與建(jian)造工(gong)時……一(yi)系(xi)列數(shu)字(zi),記(ji)錄了國產大型郵(you)輪(lun)從一(yi)塊焊接鋼板到一(yi)座(zuo)“海上城(cheng)市”的歷程。
“自2019年10月開工點火以(yi)來,我們先后攻(gong)克(ke)了郵(you)輪(lun)重(zhong)量控制、振動噪聲、安全返港等關鍵設計技(ji)術,打破了只有歐(ou)洲才能建造(zao)(zao)大(da)型(xing)郵(you)輪(lun)的格局。”中(zhong)國船(chuan)舶(bo)集團上海(hai)外(wai)(wai)高橋造(zao)(zao)船(chuan)公司(以(yi)下稱“外(wai)(wai)高橋造(zao)(zao)船(chuan)”)總經理(li)陳剛說(shuo)。
“我國(guo)船(chuan)舶工業的船(chuan)型(xing)研(yan)發與設(she)計能力(li)顯(xian)著(zhu)提升,已經具備承接世(shi)界所(suo)有主力(li)船(chuan)型(xing)的能力(li)。”中國(guo)船(chuan)舶工業行業協(xie)會秘書長李彥慶(qing)說(shuo),去(qu)年,在全球18種(zhong)主要船(chuan)型(xing)中,我國(guo)共有12種(zhong)船(chuan)型(xing)新(xin)(xin)接訂單(dan)(dan)位列世(shi)界第一。其中,新(xin)(xin)接散貨船(chuan)、集裝箱船(chuan)、汽車運輸(shu)船(chuan)和原油船(chuan)訂單(dan)(dan)分別(bie)占(zhan)全球總量的74.3%、56.8%、88.7%和66.1%。
造老船、走老路行不通,轉換賽道才能滿盤皆活
中(zhong)(zhong)(zhong)國船(chuan)(chuan)舶集團江南(nan)(nan)造(zao)(zao)船(chuan)(chuan)公司(以下稱(cheng)“江南(nan)(nan)造(zao)(zao)船(chuan)(chuan)”)擁有158年悠(you)久(jiu)歷(li)史(shi),由(you)其建(jian)造(zao)(zao)的“中(zhong)(zhong)(zhong)國江南(nan)(nan)型”巴拿(na)馬(ma)散貨船(chuan)(chuan)是中(zhong)(zhong)(zhong)國第一個(ge)在國際租船(chuan)(chuan)市場上(shang)掛(gua)牌(pai)交(jiao)易的著(zhu)名品(pin)牌(pai)。11年前,散貨船(chuan)(chuan)行情興旺,已實現批量化(hua)生產的江南(nan)(nan)造(zao)(zao)船(chuan)(chuan)不愁“接單(dan)”,卻作(zuo)出了一個(ge)“意外”決定——暫停承接散貨船(chuan)(chuan)新訂(ding)單(dan),把(ba)重(zhong)心放在高技術復雜船(chuan)(chuan)型的研發上(shang)。
居安思危。“散貨(huo)(huo)船(chuan)技術門檻低,競爭激烈,我(wo)們(men)無法通過做更多(duo)散貨(huo)(huo)船(chuan)來提升企業的(de)盈利水平。液化天然氣船(chuan)(LNG)等技術難(nan)度高、新型環保船(chuan)舶的(de)市場(chang)(chang)需求穩步提升,利潤(run)空間更大,是一片前景(jing)廣闊的(de)‘藍海’。江南造船(chuan)瞄準液化氣船(chuan)這一細分市場(chang)(chang),研(yan)發建造超(chao)大型液化石油氣船(chuan)(VLGC)和(he)超(chao)大型乙烷運輸船(chuan)(VLEC)。”江南造船(chuan)研(yan)究院院長助理、開發研(yan)究所(suo)所(suo)長,VLEC副總工藝師周清華說。
轉(zhuan)型并非一蹴而就。“江(jiang)南造船(chuan)目前擁有全球最大的VLEC市場份額,VLEC技術經濟性(xing)能指(zhi)標處于國(guo)際領(ling)先水平。從跟跑(pao)到領(ling)跑(pao),我(wo)們用了整整8年時間。”周清華說(shuo)。
VLEC的(de)(de)(de)(de)關(guan)(guan)鍵技術難點在于貨物(wu)圍護(hu)系(xi)統的(de)(de)(de)(de)研(yan)發建造。這也是氣(qi)(qi)體(ti)(ti)船研(yan)制的(de)(de)(de)(de)核(he)心技術,承擔著將低溫(wen)液貨圍護(hu)在一(yi)定空間內,以低蒸發率、大容積、安全(quan)為(wei)前提(ti)運達目(mu)的(de)(de)(de)(de)地(di)的(de)(de)(de)(de)任務。周清華帶(dai)領團隊開展B型(xing)艙(一(yi)種新(xin)型(xing)液化氣(qi)(qi)圍護(hu)系(xi)統)的(de)(de)(de)(de)總體(ti)(ti)布局、結構、絕緣、次屏(ping)壁(bi)的(de)(de)(de)(de)設計(ji)、分析(xi)和試(shi)驗等(deng)關(guan)(guan)鍵技術攻(gong)關(guan)(guan)工作,自主(zhu)研(yan)發設計(ji)具有完(wan)整知識產權的(de)(de)(de)(de)“BrilliancE”型(xing)圍護(hu)系(xi)統,申報三十余項專利,建造完(wan)成世(shi)界首艘(sou)搭載B型(xing)艙的(de)(de)(de)(de)9.9萬立(li)方米超大型(xing)乙烷(wan)運輸船。
通過(guo)自主(zhu)創新向(xiang)中高端市場轉型,是成為世界(jie)一流造船(chuan)企業的必(bi)經之路(lu)。就在(zai)江南造船(chuan)深(shen)耕(geng)大型液化氣船(chuan)時(shi),廣船(chuan)國際把(ba)目光投向(xiang)了汽(qi)車運輸船(chuan)。
2018年,廣(guang)船(chuan)國際完成(cheng)產能從廣(guang)州市區(qu)到龍穴造船(chuan)廠區(qu)的轉移搬遷。“當時造船(chuan)條件比(bi)較(jiao)落(luo)后,我們詳細研究后得出結論(lun):造老(lao)船(chuan)、走老(lao)路行(xing)不通了,轉換(huan)賽道(dao)才能滿盤皆(jie)活。”周(zhou)旭輝說。
危中求(qiu)機。2020年(nian),我國(guo)汽(qi)車出(chu)口108.2萬輛(liang);2021年(nian),達到(dao)201.5萬輛(liang)……廣船(chuan)國(guo)際從汽(qi)車出(chu)口數據中尋覓到(dao)了商(shang)機。
“看到了汽(qi)車特(te)別是新能源(yuan)汽(qi)車產業的變(bian)化,我們就(jiu)琢(zhuo)磨自(zi)己該怎么應變(bian)。”周旭輝說,汽(qi)車出(chu)口量(liang)增長帶動(dong)汽(qi)車運(yun)輸船需求(qiu)和價格(ge)“水漲船高”,因此公(gong)司加大投入,轉入汽(qi)車運(yun)輸船賽道。
汽車運(yun)輸(shu)(shu)船(chuan)屬(shu)于船(chuan)舶市場中(zhong)相對小眾(zhong)的特種運(yun)輸(shu)(shu)船(chuan),過去我(wo)國(guo)造(zao)船(chuan)企業涉(she)足較少。抓住(zhu)這一(yi)機遇,廣船(chuan)國(guo)際攻克了薄板變形控(kong)制(zhi)(zhi)、船(chuan)體(ti)結構精度控(kong)制(zhi)(zhi)、滾裝(zhuang)設備安裝(zhuang)調(diao)試(shi)以及LNG雙(shuang)(shuang)燃料推進系統等關鍵核心技術,打造(zao)海上巨型“立體(ti)車庫”,目前汽車運(yun)輸(shu)(shu)船(chuan)手持訂單數量世界(jie)領(ling)先。今年(nian)9月,廣船(chuan)國(guo)際聯(lian)合(he)中(zhong)船(chuan)貿易建造(zao)的7000車LNG雙(shuang)(shuang)燃料汽車運(yun)輸(shu)(shu)船(chuan)“埃姆登”號正式交付給挪威SFL公司,這是華南(nan)地區建造(zao)的首艘雙(shuang)(shuang)燃料汽車運(yun)輸(shu)(shu)船(chuan)。10月24日,該船(chuan)型的4號船(chuan)已順利出塢。
綠色化、智能化改變造船業面貌
新能源汽車(che)受歡(huan)迎(ying),新能源船(chuan)舶同(tong)樣是國際(ji)市場上的“香餑(bo)餑(bo)”。在P&O1500客/3658米車(che)道豪華客滾船(chuan)2號船(chuan)上有4個電池間(jian),共(gong)配備1160塊大(da)容(rong)量(liang)電池,電池裝船(chuan)容(rong)量(liang)達到8.8MWh(兆(zhao)瓦(wa)時),相當(dang)于150輛乘用電動汽車(che)的電池容(rong)量(liang)之和(he)。
“燃油(you)發電推進(jin)模式和電池推進(jin)模式可實現一鍵切換,并在進(jin)出港(gang)作業及近海航(hang)行時(shi)采用純電力推進(jin),從(cong)而(er)實現污染(ran)物‘零(ling)排放’,減少對港(gang)口和城市的空氣(qi)污染(ran)。”廖明說。
2022年,我國全年新接綠色(se)(se)動力船舶(bo)訂(ding)(ding)(ding)單(dan)(dan)占總訂(ding)(ding)(ding)單(dan)(dan)的49.1%,創歷史最(zui)高(gao)水平。“目前公司(si)手(shou)持造船訂(ding)(ding)(ding)單(dan)(dan)中(zhong)有近40艘、價值200億元(yuan)的訂(ding)(ding)(ding)單(dan)(dan)為高(gao)附(fu)加(jia)值的甲醇雙(shuang)燃料(liao)或LNG雙(shuang)燃料(liao)新型綠色(se)(se)船型。”周旭輝說(shuo)。
綠色低碳,正(zheng)是我國船(chuan)舶(bo)(bo)工(gong)業(ye)轉型(xing)升級的(de)發(fa)力點。2018年4月,國際海事組織(IMO)通過(guo)了全球首份航運業(ye)溫室(shi)氣體減(jian)排初步戰略“海運減(jian)排協議(yi)”,制定了2050年航運業(ye)的(de)年度溫室(shi)氣體排放總(zong)量相比2008年減(jian)少50%的(de)目(mu)標,并主張在(zai)全球范圍內(nei)加(jia)速推動(dong)船(chuan)舶(bo)(bo)新(xin)能(neng)源(yuan)和替代能(neng)源(yuan)的(de)應用。2022年9月,我國工(gong)信部(bu)、國家發(fa)展改革委(wei)等(deng)五部(bu)委(wei)聯合公(gong)布(bu)的(de)《關于加(jia)快內(nei)河(he)船(chuan)舶(bo)(bo)綠色智能(neng)發(fa)展的(de)實施(shi)意見》指(zhi)出,積極穩妥發(fa)展LNG動(dong)力船(chuan)舶(bo)(bo)、加(jia)快發(fa)展電池動(dong)力船(chuan)舶(bo)(bo)。
使用液化天然氣作為動(dong)力(li)已(yi)成(cheng)趨(qu)勢,甲(jia)醇、氫(qing)氣、氨等綠(lv)(lv)色(se)燃(ran)料作為動(dong)力(li)的(de)(de)(de)船(chuan)舶也在研發之中,而綠(lv)(lv)色(se)船(chuan)舶不僅體現在船(chuan)舶動(dong)力(li)的(de)(de)(de)選擇上,還(huan)體現在船(chuan)舶設計(ji)建造的(de)(de)(de)各方面。
“以研(yan)(yan)發(fa)源頭控(kong)碳(tan)(tan)為例(li),我們從減(jian)阻(zu)技術(shu)、船(chuan)型開發(fa)技術(shu)以及(ji)低(di)碳(tan)(tan)處理技術(shu)等方面(mian)出發(fa),深耕(geng)綠色低(di)碳(tan)(tan)智能船(chuan)型研(yan)(yan)發(fa)。”周清華說(shuo),船(chuan)舶的輕量化(hua)設計、新型節(jie)能環保材(cai)料(liao)的應用、提高材(cai)料(liao)利(li)用率等措施(shi),都能從設計源頭降低(di)船(chuan)舶建造的碳(tan)(tan)排放量,降低(di)總(zong)裝造船(chuan)業務的碳(tan)(tan)排放。
數字化制造(zao)、智能化裝備廣泛應用,也(ye)改變著我國造(zao)船(chuan)業的面貌。在江南造(zao)船(chuan)的數字化展廳(ting),戴上3D眼鏡便如同置身于一艘(sou)高度(du)仿真的“數字船(chuan)”,將船(chuan)艙內(nei)的情(qing)況盡收眼底。
“借助(zhu)數字(zi)(zi)化創造的‘虛實(shi)結合’體驗(yan),設(she)計(ji)(ji)師(shi)可(ke)以對整條船的性能、工藝進行全(quan)面審視(shi),比如驗(yan)證各(ge)艙室的溫度(du)、聲(sheng)音、光照、氣流等是否(fou)舒適宜(yi)人,或者‘駕駛(shi)’吊車等裝(zhuang)備進入‘數字(zi)(zi)船’,檢查船舶(bo)在(zai)檢修時能否(fou)使用大(da)型工具(ju)和工裝(zhuang),準確(que)評估維修路徑的可(ke)行性等。”周清華介紹,數字(zi)(zi)化工具(ju)就(jiu)像(xiang)庖丁解牛,把船舶(bo)這個巨(ju)系統拆解得清清楚(chu)(chu)楚(chu)(chu),整合得天(tian)衣(yi)無縫,從而提升設(she)計(ji)(ji)、制造的效率(lv)。目前,江南造船大(da)型液化氣船的設(she)計(ji)(ji)建造已實(shi)現全(quan)系列數字(zi)(zi)化,設(she)計(ji)(ji)周期縮短,產品的市(shi)場(chang)競爭(zheng)力顯(xian)著增(zeng)強(qiang)。
發展產業集群并完善配套供應鏈是未來努力的方向
“我們(men)從2001年開始建(jian)造客滾船,走過不(bu)少彎路。”周旭輝說。
2014年,船(chuan)型相似的(de)客(ke)滾船(chuan),廣船(chuan)國際(ji)簽(qian)下的(de)訂(ding)單價(jia)(jia)格為(wei)1.79億(yi)美(mei)元;在此之前,一(yi)位國際(ji)同(tong)行簽(qian)下的(de)訂(ding)單價(jia)(jia)格為(wei)0.79億(yi)美(mei)元。“雖然(ran)船(chuan)的(de)配置不同(tong),且有船(chuan)價(jia)(jia)上漲等(deng)因(yin)素,但我心想(xiang)畢竟多(duo)了1個億(yi),我們肯(ken)定會盈利。結果船(chuan)造出來,一(yi)算還虧本了。”痛定思痛后,周旭輝和(he)同(tong)事們找到了問(wen)題(ti)的(de)根源。
一艘船背后(hou),是一條超長供應鏈。
“一個是價(jia)格問題(ti),當時(shi)國(guo)產供應鏈尚未到位(wei),很難達到國(guo)外同(tong)類產品的質量標準,多(duo)(duo)數材料、設(she)備只能按(an)照船(chuan)東要求(qiu)進口,利潤率被壓低;一個是履約問題(ti),國(guo)外設(she)計和進口時(shi)間長(chang)、不(bu)可(ke)控因素多(duo)(duo),影響船(chuan)舶交(jiao)付周期,導致成(cheng)本居高不(bu)下。”周旭輝說。
由(you)于涉及工業(ye)品類多(duo),建造(zao)技術工藝復雜,造(zao)船(chuan)(chuan)(chuan)業(ye)被譽為“綜合工業(ye)之冠”。近(jin)年來(lai),中(zhong)國制造(zao)實(shi)力穩步提升,中(zhong)國造(zao)船(chuan)(chuan)(chuan)企業(ye)持續培育國內船(chuan)(chuan)(chuan)舶(bo)產業(ye)上下游供應鏈,推進(jin)配套設備和(he)資(zi)材(cai)的國產化,并聯(lian)合科研院所合力突破關(guan)鍵領域的“卡脖子”難題(ti)。
廣船(chuan)(chuan)國際聯合相(xiang)關設計院所就豪華(hua)客滾船(chuan)(chuan)設計開展密(mi)切合作,成功孵(fu)化(hua)并帶動了減搖鰭、軸帶發電機(ji)、廢熱透(tou)平發電機(ji)組(zu)等(deng)領(ling)域的(de)一(yi)大批國內配套企業(ye)進(jin)入國際高端豪華(hua)客滾船(chuan)(chuan)市場;推進(jin)艙室內裝國產化(hua),通過(guo)建造艙室樣板間、帶領(ling)船(chuan)(chuan)東考察(cha)國內供應(ying)商等(deng)辦(ban)法,以過(guo)硬的(de)產品(pin)品(pin)質(zhi)贏得船(chuan)(chuan)東信任。
“20多年(nian)前(qian),由廣船(chuan)(chuan)國(guo)際建造(zao)的(de)國(guo)內(nei)首(shou)艘豪華客(ke)(ke)滾(gun)船(chuan)(chuan)內(nei)裝材料幾乎全部(bu)進(jin)口。現(xian)在,我們聯合國(guo)內(nei)上下游供應商建立起完(wan)整的(de)產(chan)(chan)業鏈,實(shi)現(xian)豪華客(ke)(ke)滾(gun)船(chuan)(chuan)內(nei)裝設(she)計、采購、施(shi)工全流程的(de)100%國(guo)產(chan)(chan)化。”周旭輝說,實(shi)現(xian)產(chan)(chan)業鏈國(guo)產(chan)(chan)化后(hou),客(ke)(ke)滾(gun)船(chuan)(chuan)建造(zao)周期大幅縮短,“以前(qian)兩三(san)年(nian)完(wan)工一艘船(chuan)(chuan),現(xian)在一年(nian)完(wan)工多艘船(chuan)(chuan)”。
“國內郵(you)(you)輪(lun)產(chan)(chan)業鏈(lian)(lian)正(zheng)在成(cheng)長。大型郵(you)(you)輪(lun)開(kai)建以來,上海已(yi)經新(xin)增注冊了許多郵(you)(you)輪(lun)內裝公司和船(chuan)東運(yun)營公司,既有國內的(de)也有外資的(de),這是郵(you)(you)輪(lun)產(chan)(chan)業帶(dai)動效(xiao)應的(de)體(ti)現。”據外高橋(qiao)造船(chuan)開(kai)發(fa)部總體(ti)開(kai)發(fa)室主(zhu)任(ren)黃(huang)毅銘介(jie)紹,外高橋(qiao)造船(chuan)還成(cheng)立了大型郵(you)(you)輪(lun)創新(xin)中心,促進上下(xia)游產(chan)(chan)業鏈(lian)(lian)建設,目(mu)前已(yi)有40余家(jia)優勢企(qi)業入(ru)駐。
國產首艘大型郵輪計劃于明年初從上海吳淞口國際郵輪港啟航。“創新無止境,發展產業集群并完善配套供應鏈是未來努力的方向。我們要把接力棒一代代傳下去,讓中國船舶工業的創新能力和技術實力節節躍升。”陳剛說。(本報記者 柴雅欣(xin)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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