屏(ping)南縣屏(ping)城鄉南灣村梯(ti)田(tian)風光。 沉洲 攝

　　返鄉(xiang)之(zhi)初(chu)，她與家鄉(xiang)就有個約定，每年寫首歌(ge)送給家鄉(xiang)，她創(chuang)作的《屏(ping)山南》有這(zhe)樣的歌(ge)詞：“一埂一田呀五谷香，燕(yan)兒雙雙送吉祥。好山好水呀好風(feng)光，夢(meng)里溫暖的故鄉(xiang)……”

　　一

　　有(you)一(yi)幅照片時(shi)(shi)常清晰地浮(fu)現腦海，一(yi)位臉龐(pang)清秀的女孩位于中心(xin)，背景是豐收時(shi)(shi)節的稻田。她懷抱一(yi)束稻禾(he)，定(ding)格沉思，雙眸仿佛充滿著期盼……這(zhe)是幾年前，我寫報告(gao)文(wen)學《鄉村(cun)造(zao)夢記》時(shi)(shi)，看“文(wen)創屏南”公眾(zhong)號儲存的記憶(yi)。

　　近年(nian)來，“確保中國人的(de)飯碗(wan)牢牢端在自己(ji)手中”響徹神州大地。旋(xuan)即，閩(min)東屏南縣開(kai)展(zhan)了“我(wo)在屏南有(you)(you)畝(mu)田”活動(dong)。知情者告訴我(wo)，“我(wo)在屏南有(you)(you)畝(mu)田”這句話源(yuan)自一位叫白曉洋(yang)的(de)人。

　　白曉洋便(bian)是照片里的(de)那位女(nv)孩。后來，我(wo)在屏(ping)南(nan)一家茶室見到了她。她回憶起(qi)當年情形：2020年，流轉南(nan)灣(wan)村(cun)200畝(mu)(mu)山壟田(tian)后，策劃“品宣”需(xu)要廣告語，“我(wo)在屏(ping)南(nan)有畝(mu)(mu)田(tian)”便(bian)誕生了。沒(mei)想到，一句(ju)話引發一股旋風，吹遍了山水田(tian)野。

　　我開始探究事情的來龍去脈。

　　“90后”女(nv)孩白曉洋(yang)本名邱(qiu)桂敏(min)，出生(sheng)于(yu)屏(ping)南一個(ge)小鄉村，白曉洋(yang)這個(ge)藝(yi)名來(lai)自于(yu)家鄉著名的景(jing)點白水洋(yang)。邱(qiu)桂敏(min)在大學(xue)里便能(neng)歌善舞，是文藝(yi)積(ji)極分子，2013年大學(xue)畢業后，她到(dao)閩南與朋友創辦(ban)了一家傳媒(mei)公司。

　　邱桂(gui)敏是個孝(xiao)順的(de)女孩，有了積蓄(xu)后便想把雙親接到(dao)城市，父母卻不愿(yuan)離開(kai)家(jia)鄉。一次(ci)回鄉看望(wang)父母，她發現，兒時記憶里漫山遍(bian)野(ye)泛黃的(de)稻穗不見(jian)了，上千(qian)畝(mu)梯(ti)田悉數撂荒，一問村(cun)民才知道：“種田不賺錢，又苦又累，還(huan)不如(ru)出門打工。”這讓她感到(dao)陣陣心痛。

　　邱桂敏決(jue)定：回鄉！種地、創業，照顧年邁的父母。

　　邱(qiu)父在(zai)代溪鎮老(lao)家有釀(niang)造黃酒和制作麥芽(ya)糖的(de)手藝，到(dao)縣城開了一家特產(chan)(chan)店。產(chan)(chan)品原料(liao)要用到(dao)糯米(mi)，邱(qiu)桂敏便(bian)想做(zuo)產(chan)(chan)品拓展，開發米(mi)糊(hu)系列，把產(chan)(chan)品、銷量做(zuo)多(duo)做(zuo)大，再種一些生(sheng)態糯米(mi)，與自己的(de)產(chan)(chan)業鏈對接。

　　她在縣城(cheng)附近(jin)鄉村尋(xun)找合適田地(di)，有人推薦(jian)了(le)(le)南灣村。二十世紀九(jiu)十年代，南灣村規(gui)劃了(le)(le)一個千(qian)畝梯田項目(mu)，做到一半(ban)，農(nong)民紛紛外出打工，項目(mu)無以為繼(ji)，地(di)里只(zhi)種了(le)(le)一些(xie)油(you)菜。

　　站在村西頭(tou)眺(tiao)望，邱桂敏心底的情懷(huai)像加溫的水銀柱直線飆升……

　　2020年，通過自(zi)己創(chuang)辦(ban)的“一糯千金”農產(chan)品(pin)專(zhuan)業(ye)合作(zuo)社，邱(qiu)桂敏(min)在南灣村流(liu)轉了200多畝荒地(di)，向各路專(zhuan)家請教種糧技術，拉著村民(min)一起下田，整地(di)、引水(shui)、選種、育(yu)秧、插秧、收(shou)割……

　　當(dang)時(shi)，邱桂敏眼(yan)里呈現的是(shi)一幅(fu)這樣的大(da)自然長卷：油(you)菜花猶如(ru)瀑布(bu)，從(cong)褐色田疇奔(ben)瀉而下。山邊(bian)的田里，茅草像(xiang)(xiang)洪水般涌出(chu)來。天空(kong)垂下巨大(da)幕布(bu)，上面(mian)畫(hua)著重重疊(die)疊(die)的大(da)山，經早春二月的白霧渲染，一層(ceng)層(ceng)山巒綿延著，如(ru)夢如(ru)幻。夕陽藏在(zai)云(yun)朵背(bei)后，射出(chu)一道(dao)道(dao)光芒，或(huo)深或(huo)淺，極像(xiang)(xiang)舞臺(tai)追光燈。

　　邱桂敏為如此(ci)開闊的大自然舞(wu)臺迷醉(zui)。

　　二

　　邱桂敏的妹(mei)妹(mei)邱桂英畢業于浙江財經(jing)大(da)學，在(zai)杭(hang)州(zhou)一家上(shang)市(shi)公司證券事務(wu)部上(shang)班(ban)，本該對經(jing)濟運行(xing)規律相當熟悉。可是，她也說(shuo)油菜花好看，默認了(le)姐姐的選擇。

　　姐(jie)妹倆的心思雖各有方向(xiang)，卻又(you)息息相通。邱桂敏(min)想產(chan)業(ye)鏈對接(jie)，妹妹梳(shu)理了姐(jie)姐(jie)的感性認知，田園風光擁有潛在(zai)的景觀(guan)價值，倘若后期往農旅發展，提升(sheng)這片土地的附(fu)加值，打造(zao)高(gao)端(duan)文旅項目，可(ke)以形成(cheng)產(chan)業(ye)鏈閉環(huan)。

　　后來邱桂(gui)敏(min)承(cheng)認自(zi)己當時比(bi)較沖動(dong)：萬事(shi)開頭難。我和妹(mei)妹(mei)都不(bu)是(shi)農(nong)業專業，社會經驗不(bu)足，政(zheng)策也不(bu)太(tai)了解。雇請的農(nong)民都質疑，“小姑娘哪有種田經驗”？

　　姐妹倆從當地農(nong)民推薦(jian)的稻(dao)種(zhong)里挑(tiao)出一種(zhong)，不使(shi)用農(nong)藥、化(hua)肥，種(zhong)放心糧。既保(bao)證農(nong)產品質量，種(zhong)出的大米也能(neng)賣(mai)個好價錢。

　　那(nei)天，雇請的十幾(ji)個農民，中午(wu)在田間臨(lin)時搭建的小(xiao)帳篷吃飯，邊(bian)吃邊(bian)聊，很溫馨的樣子。邱桂(gui)敏靈機一(yi)動(dong)，拍了條視頻(pin)發到網上，很快在村里傳開(kai)了。

　　后來，我在(zai)(zai)網絡(luo)上刷到邱(qiu)桂敏的(de)一(yi)條短視頻：初(chu)夏，禾苗長(chang)到齊膝高，一(yi)位五十幾歲(sui)的(de)農婦在(zai)(zai)田里一(yi)邊干活，一(yi)邊情不自(zi)禁(jin)唱起來。因方言難辨(bian)，站(zhan)在(zai)(zai)田埂上的(de)妹妹也(ye)學著她(ta)的(de)腔調(diao)跟(gen)唱，農婦唱：手(shou)拿鋤頭除野草。然后做鋤地(di)狀。再唱：除去了青(qing)草好長(chang)苗呀。她(ta)大方自(zi)如地(di)配以手(shou)勢動作和面(mian)部表情，感覺與站(zhan)在(zai)(zai)舞臺(tai)上表演沒兩樣。

　　這場面讓(rang)人感喟，受屏南“文創”振興鄉村氣氛的耳濡目(mu)染(ran)，這里(li)的農(nong)民已(yi)不是面朝(chao)黃(huang)土背朝(chao)天(tian)的傳(chuan)統形象，他們自(zi)信(xin)起來。

　　無論(lun)多難(nan)，姐妹倆還是一腳泥一腳水(shui)蹚過(guo)來，因為她們有憧憬，有夢想。

　　種(zhong)田(tian)的(de)事，她倆沒敢(gan)對父(fu)母說，不舍得(de)他(ta)們跟著(zhu)辛苦(ku)。邱父(fu)是快到收割時(shi)才知道此事的(de)，生氣地說，花錢(qian)培養你(ni)們，不是讓(rang)你(ni)們跑回來種(zhong)田(tian)的(de)。

　　是啊，農民培養一個(ge)大學(xue)生不(bu)容易，家里(li)兩(liang)個(ge)大學(xue)生全回來種(zhong)田(tian)，你說邱父心里(li)得有多難(nan)受(shou)。明明有條件在城里(li)坐(zuo)辦公室(shi)，偏要雨(yu)里(li)淋太陽底下曬。

　　老家(jia)的左鄰右舍(she)也會來問，孩子在城(cheng)市(shi)碰到什么(me)事了？這讓邱(qiu)父很(hen)沒面子。他在心里跟孩子們斗(dou)氣：看你(ni)們怎么(me)做下去。

　　三

　　即便如此，姐妹(mei)倆也沒有(you)亂了陣腳，她們(men)按部(bu)就班地(di)把自己的思路一(yi)步步兌(dui)現。從“田”起(qi)步，打造(zao)田園綜(zong)合體。邱桂敏自費發起(qi)田園音樂節(jie)，并舉辦南灣村農(nong)耕文(wen)化(hua)節(jie)，一(yi)撥撥城里(li)來(lai)的游客在稻(dao)田里(li)體驗插秧(yang)、抓泥鰍、撿(jian)田螺(luo)的樂趣。她還把一(yi)位導演請到南灣，用手機拍攝了一(yi)部(bu)紀錄(lu)片《在田間》，記(ji)錄(lu)下一(yi)個土(tu)生土(tu)長的農(nong)民田間勞作的場景……

　　在(zai)邱桂敏的影(ying)響下，一批批“新(xin)村民(min)”入住(zhu)南(nan)灣村，開起民(min)宿、書屋、畫室等。“我在(zai)屏(ping)南(nan)有畝田(tian)”漸漸為人知曉。

　　辛苦忙碌了一(yi)年，收成卻“慘不忍(ren)睹(du)”。成本比全省(sheng)平均水(shui)平高，畝(mu)產卻低得多，還找不到市場，只(zhi)能(neng)(neng)在親(qin)戚朋(peng)友間“刷臉”賣(mai)貨。可她還是不想放(fang)棄：我(wo)們再不種，以(yi)后(hou)更沒人種了。她心里有(you)個執(zhi)念(nian)——認定一(yi)件事(shi)就不能(neng)(neng)輕易言敗。

　　翌年開春，田里(li)蓄水(shui)后(hou)，心(xin)神不定的(de)邱(qiu)桂敏(min)，走(zou)到村邊(bian)梯田的(de)臺階(jie)上(shang)(shang)西望(wang)，這(zhe)里(li)除了田野就是遠山，沒有(you)(you)任何(he)紛擾。修(xiu)好的(de)田埂劃出一(yi)條條不規(gui)則的(de)黑線(xian)，等高線(xian)似的(de)。水(shui)田倒映著藍天，白云在其(qi)上(shang)(shang)游走(zou)。這(zhe)是她心(xin)目中的(de)舞臺。再回首(shou)往村里(li)看，廊橋后(hou)面的(de)傳統民居依山而建，錯落有(you)(you)致，充滿煙火氣(qi)。夢想和現(xian)實就這(zhe)樣交融在一(yi)起。

　　邱桂敏的(de)腦海驀(mo)地跳(tiao)出(chu)一(yi)個場景。每(mei)月給(gei)農民(min)發工資(zi)，他們先是有(you)些不好意思，然(ran)后歡喜地接過錢，一(yi)想起農民(min)從內心溢出(chu)來(lai)的(de)笑(xiao)意，她便頗有(you)成(cheng)就感。

　　咬緊牙關，堅持到底。2021年，天空出(chu)現(xian)了一(yi)抹彩霞。

　　屏南鄉村振興研究院潘院長到(dao)南灣調研，覺得(de)“我在屏南有畝(mu)田(tian)”值得(de)推廣。隨后，縣里(li)號召黨(dang)員干部“認領(ling)一畝(mu)田(tian)”，解決耕(geng)地拋荒問(wen)題，以實際行(xing)動支持農民種糧。

　　雖然邱(qiu)(qiu)父(fu)不滿姐妹倆種田，嘴上(shang)說不管她們的事，但(dan)心里早想去幫(bang)一(yi)(yi)把(ba)。看姐妹倆嘀嘀咕咕為秋收曬(shai)谷的事發愁，他按(an)捺不住(zhu)地問，去年怎么(me)曬(shai)的？花了多少工時？邱(qiu)(qiu)桂敏喜憂(you)參(can)半地翻開賬本。邱(qiu)(qiu)父(fu)聽完說，正(zheng)常兩個人一(yi)(yi)天(tian)能曬(shai)2000多斤，你只有1600斤，工時花費太大(da)……

　　從那一年秋收曬谷開始，邱父便介入田間管理(li)。姐妹倆如釋重負(fu)，有(you)時間去拜(bai)訪省水(shui)稻專家，引進新品種(zhong)、新技術(shu)，把更(geng)多的精力放到銷(xiao)售上(shang)。

　　年底盤點(dian)收成(cheng)，還是沒賺到(dao)錢(qian)。也就在(zai)這時，頗(po)感失意(yi)的邱桂(gui)敏聽到(dao)了(le)一(yi)些(xie)傳言：“哎(ai)呀，別以為她種田傻，人家拿了(le)很多項目補助，肯定賺了(le)好多錢(qian)……”邱桂(gui)敏委屈得想(xiang)大哭一(yi)場。

　　因為姐(jie)妹倆的堅守(shou)，再加上城市“逆流青年”回鄉創業和原住民回流，縣里(li)鄉里(li)慢(man)慢(man)看到希望，陸續有工程項目配套到南灣村(cun)，高標準(zhun)農田建設(she)、傳統民居危房修復、打造文旅基地等，給村(cun)子帶來了實實在(zai)在(zai)的利益。

　　邱桂(gui)敏(min)感(gan)覺自己吃力不討好(hao)，復墾拋荒地種糧這(zhe)(zhe)件事完全超出預期，倒貼錢別人還要這(zhe)(zhe)樣議(yi)論。姐妹倆狠(hen)狠(hen)心(xin)：我們干嗎一定要待在這(zhe)(zhe)里？情懷要有，但必須面對現實。

　　稻谷曬干入倉(cang)，姐妹倆決定要(yao)離開(kai)，跟鄉(xiang)領導說(shuo)：我(wo)們(men)要(yao)生存，真的(de)撐(cheng)不下去了。

　　四

　　到了(le)(le)年(nian)末，事情又(you)有了(le)(le)變化。寧(ning)德(de)市委(wei)書記到屏南縣調研，縣里讓邱(qiu)桂敏參加座談會。書記曾(ceng)分管過農業(ye)，知道干農業(ye)需要政策扶持。他分享了(le)(le)其他地(di)方的(de)成(cheng)功經驗，最(zui)后說，我必須支持你們所做的(de)事，我先認領(ling)一畝田，你們愿(yuan)不愿(yuan)意(yi)再試(shi)一年(nian)？好啊！邱(qiu)桂敏脫(tuo)口而出，她對(dui)那(nei)個大自然舞臺始終充滿期盼。

　　2022年開春，市民、企(qi)業、社(she)會團體、公益機構以及黨員干部(bu)紛紛來認領稻田，解決了(le)她的后顧之憂(you)。

　　然后，省水稻(dao)專家來了，為姐(jie)妹倆提供了富含(han)花青素的(de)紅米、黑(hei)米等優質高產品(pin)種，以及各(ge)種新研(yan)發的(de)物理、生物防蟲器(qi)具，手把手指(zhi)導(dao)她們(men)農田(tian)管理。邱(qiu)桂敏的(de)父母(mu)也參與進來，與當地(di)農民(min)有了更好更深的(de)溝通，大家知道了，這兩年姐(jie)妹倆是倒貼錢在種田(tian)，都(dou)感(gan)激地(di)說：還好有你們(men)，南灣(wan)的(de)希(xi)望來了。

　　一位正值青春(chun)韶華的女孩(hai)，幾年(nian)(nian)的寒(han)來暑往，風(feng)里來雨里去，如今田(tian)間(jian)農活樣樣能上(shang)手。我篤信(xin)，她心(xin)里有情懷。她渴望(wang)通(tong)過自(zi)己的手，源源不斷(duan)地去創造，把荒田(tian)開成福田(tian)。我也篤信(xin)，她深愛著這一片(pian)土地。返鄉之初，她與家鄉就有個約定，每年(nian)(nian)寫(xie)首歌(ge)送(song)給家鄉，她創作(zuo)的《屏山南》有這樣的歌(ge)詞(ci)：“一埂一田(tian)呀五谷香，燕兒雙(shuang)(shuang)雙(shuang)(shuang)送(song)吉(ji)祥。好山好水呀好風(feng)光，夢里溫暖的故鄉。”

　　持續的(de)(de)(de)(de)堅(jian)持和努力，讓(rang)邱桂敏迎(ying)來了屬于她的(de)(de)(de)(de)榮譽：2021年當(dang)(dang)選寧德(de)市(shi)第五屆人大(da)代表，2022年當(dang)(dang)選福(fu)建(jian)省農村創(chuang)新(xin)(xin)創(chuang)業(ye)明(ming)星，2023年當(dang)(dang)選全國巾幗建(jian)功(gong)標兵、全國農業(ye)農村勞(lao)動模范……這些(xie)“回(hui)響”，讓(rang)她信心倍(bei)增(zeng)。邱桂敏心里明(ming)白，大(da)學生回(hui)鄉種(zhong)田(tian)只能是一(yi)個(ge)過程。她起(qi)了一(yi)個(ge)頭，在社會上刮起(qi)一(yi)陣(zhen)風(feng)，改變了農民對新(xin)(xin)時代種(zhong)田(tian)的(de)(de)(de)(de)觀念，綠了一(yi)片(pian)(pian)片(pian)(pian)的(de)(de)(de)(de)拋荒地，已然完成(cheng)了自己的(de)(de)(de)(de)使命。

　　她還將(jiang)從這(zhe)里出發(fa)，整合各種資源，去實(shi)現妹妹曾經(jing)規劃過的那個美好(hao)閉環，把千畝(mu)梯田打造成人生(sheng)舞臺，去綻放靚麗(li)青春。（作者： 沉洲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