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每日箴言】

　　保庶之法，唯有教養二(er)端(duan)。衣食足而后禮義興(xing)教，教不先養。

　　——清•潘(pan)杓燦《未(wei)信編》

　　【深意淺說】

　　古代(dai)地方官(guan)員對于(yu)百姓的職責，總括起(qi)來只有兩個字：教養。明清時(shi)期(qi)指導官(guan)員做官(guan)的大量官(guan)箴書，都強調這一(yi)點。

　　汪(wang)輝祖在《學(xue)治(zhi)臆說(shuo)》中有(you)：“司牧之(zhi)道，教(jiao)養兼(jian)資。”袁守定《圖民錄》說(shuo)：“粵稽古盛時，刑以弼教(jiao)，政(zheng)在養民。教(jiao)養二(er)字，誠治(zhi)民之(zhi)全策。州縣為親(qin)民之(zhi)官，此二(er)字亟應講求(qiu)，不(bu)可以為迂(yu)闊而置之(zhi)也。”李容《司牧寶(bao)鑒》說(shuo)：“守令之(zhi)職，不(bu)出教(jiao)養二(er)端。”

　　古代把地(di)方長(chang)官尤其縣(xian)令(ling)叫做(zuo)“父(fu)母官”，其原因就在于那(nei)時(shi)候認為，地(di)方官員(yuan)要像父(fu)親一(yi)樣教民，像母親一(yi)樣養民。清朝在共城(cheng)當(dang)過縣(xian)令(ling)的周際華在《民之(zhi)(zhi)父(fu)母辨》中說：“父(fu)之(zhi)(zhi)為言矩也，以矩率人，德(de)主于教，故(gu)父(fu)之(zhi)(zhi)。母之(zhi)(zhi)為言牧也，以恩(en)牧人，德(de)主于養，故(gu)母之(zhi)(zhi)。惟教養備至(zhi)者，然后有父(fu)之(zhi)(zhi)尊，有母之(zhi)(zhi)親，實(shi)至(zhi)名歸。”

　　顯然，認為古代地方官員的職責就是“教養(yang)”，大家(jia)都沒有疑問(wen)。但是，教和養(yang)的優(you)先性問(wen)題上，人們的認識并(bing)不(bu)一致。

　　袁守(shou)定認(ren)為(wei)：“為(wei)治以教為(wei)本，只隨人隨事隨時(shi)隨地，諄(zhun)諄(zhun)教誨，民自(zi)感化(hua)。所謂善(shan)政(zheng)(zheng)不如善(shan)教之得(de)民也。”陳宏(hong)謀在(zai)《學仕遺規》中(zhong)說(shuo)：“為(wei)政(zheng)(zheng)之本，風(feng)化(hua)是先。”陳宏(hong)謀是清朝名臣，封(feng)疆大(da)吏，當(dang)官的(de)足跡遍(bian)布大(da)半個中(zhong)國，有風(feng)行一(yi)時(shi)的(de)《從政(zheng)(zheng)遺規》《學仕遺規》等(deng)指導官員士大(da)夫的(de)著作，其思想頗具影響力。

　　需要特(te)別指出(chu)的(de)是，古代(dai)所(suo)謂(wei)(wei)教(jiao)養的(de)教(jiao)，不是今天人們(men)理解的(de)教(jiao)育，興辦學校，提高文化水平。袁(yuan)守(shou)定說：“夫教(jiao)非課試之謂(wei)(wei)，而導迪之使一于(yu)善也。”所(suo)謂(wei)(wei)教(jiao)，就是教(jiao)化，維(wei)護(hu)風化，推行綱常禮教(jiao)，嚴格按照(zhao)等(deng)級秩序管(guan)制人們(men)的(de)衣食住行等(deng)等(deng)，還嚴厲管(guan)控所(suo)有涉及(ji)風化的(de)文學藝(yi)術演出(chu)和作品。

　　顯然，在(zai)明(ming)清時期，關于教養的優先(xian)性爭論中，理(li)學家們(men)的主流思想(xiang)，是以教為(wei)先(xian)，以教為(wei)主。但如果考察(cha)正統儒家思想(xiang)，這種(zhong)思想(xiang)，實際上是對正統儒學的顛覆。

　　讓我(wo)們看看儒(ru)家的(de)論(lun)述。

　　子貢問為政，孔子曰：“富(fu)之。既富(fu)，乃教之也。此(ci)治國(guo)之本也。”先讓老(lao)百姓富(fu)裕，再教育教化，孔子還強(qiang)調，這(zhe)是治國(guo)之本。

　　孟子說：“明(ming)君制民(min)之(zhi)產，必使仰(yang)足以(yi)事父母，俯足以(yi)畜妻子，樂歲終身飽(bao)，兇年免于(yu)死(si)亡。然(ran)后驅(qu)而之(zhi)善(shan)(shan)，故民(min)之(zhi)從之(zhi)也輕。”人民(min)生活得到保障(zhang)，才容易教而為善(shan)(shan)。

　　荀子(zi)說得(de)更清楚(chu)：“不富無以(yi)養民(min)情，不教(jiao)無以(yi)理(li)民(min)性(xing)。故家五(wu)畝(mu)宅(zhai)，百(bai)畝(mu)田(tian)，務其業而勿奪(duo)其時，所以(yi)富之(zhi)(zhi)也(ye)(ye)。立大學(xue)，設庠序，修六禮，明十教(jiao)，所以(yi)道之(zhi)(zhi)也(ye)(ye)。詩曰：飲之(zhi)(zhi)食之(zhi)(zhi)，教(jiao)之(zhi)(zhi)誨(hui)之(zhi)(zhi)，王事具矣。”

　　孔子(zi)、孟子(zi)、荀子(zi)都一(yi)致認為，治理百姓，首(shou)先要讓(rang)他們(men)有飯吃(chi)，然后才可(ke)推(tui)行教化。管子(zi)雖然不是儒(ru)家(jia)，但同樣說：“倉廩實，知禮(li)節；衣食足，知榮辱(ru)。”而到了明清時期，標榜孔門繼承(cheng)人的理學家(jia)和官員(yuan)，卻(que)顛覆性地認為推(tui)行教化重于(yu)發展經(jing)濟。這(zhe)(zhe)種(zhong)思(si)想理念指導下的官員(yuan)們(men)，對于(yu)發展經(jing)濟漠(mo)不關心，卻(que)熱衷(zhong)于(yu)維(wei)護(hu)風化，維(wei)護(hu)綱(gang)常(chang)秩序。潘杓燦這(zhe)(zhe)樣強調“教不先養”，成為官員(yuan)中(zhong)的少數，但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數人手中(zhong)。

　　（梁發芾）

　　【人間草木】

　　名(ming)稱：白花(hua)枝子花(hua) 

　　分(fen)布：蘭州、天水、隴(long)南、定西(xi)、隴(long)東、河西(xi)、臨夏、甘南

　　簡(jian)介：白花(hua)枝子花(hua)，多年生草(cao)本。花(hua)期(qi)6-8月。中等飼用(yong)植(zhi)物，其花(hua)為較好的輔(fu)助蜜源植(zhi)物。全草(cao)入藥，有(you)鎮(zhen)咳平喘(chuan)作用(yong)。

　　（植物(wu)資料由(you)西北師范(fan)大學(xue)白增福(fu)、陳學(xue)林提供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