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年一度(du)的茅盾文學獎揭曉，呈現出新時代文學的多彩面(mian)貌——

　　取一瓢時代的水

　　閱讀提示

　　獲(huo)獎(jiang)作品有(you)特(te)色，有(you)探索，整體(ti)上反映了(le)新時(shi)代文(wen)學的(de)多彩面貌。獲(huo)獎(jiang)作家都經歷了(le)數十年默(mo)默(mo)耕耘，而時(shi)間，也正是每一部(bu)獲(huo)獎(jiang)作品的(de)“試金石”。

　　8月11日，第十一(yi)屆茅盾文學獎(以下簡稱(cheng)“茅獎”)揭(jie)曉。5部獲(huo)獎的(de)(de)長篇小說，分別是(shi)楊志軍(jun)的(de)(de)《雪山(shan)大(da)地》、喬葉的(de)(de)《寶水》、劉亮程(cheng)的(de)(de)《本(ben)巴》、孫(sun)甘(gan)露的(de)(de)《千里江山(shan)圖》以及東西的(de)(de)《回響(xiang)》。

　　四年評(ping)選一次的(de)茅(mao)獎(jiang)，是中國(guo)最高榮譽的(de)文學獎(jiang)項之一，是長篇小說(shuo)創作(zuo)成(cheng)就的(de)重要標志。回顧過(guo)往十屆茅(mao)獎(jiang)作(zuo)品，《平凡(fan)的(de)世界(jie)》《白鹿原》《塵埃(ai)落定》《秦腔(qiang)》《額爾古納河右岸》《推(tui)拿》《一句頂一萬句》等作(zuo)品已成(cheng)文學經典(dian)。

　　本(ben)(ben)屆獲獎(jiang)(jiang)作(zuo)(zuo)品(pin)有(you)不少值得關(guan)注之處。《本(ben)(ben)巴(ba)》《回響》獲獎(jiang)(jiang)，是新疆作(zuo)(zuo)家(jia)(jia)、廣西作(zuo)(zuo)家(jia)(jia)首次獲得茅獎(jiang)(jiang)；喬葉(xie)是第一位獲得茅獎(jiang)(jiang)的70后女作(zuo)(zuo)家(jia)(jia)；楊(yang)志軍此前曾(ceng)以“藏地系(xi)列”代表作(zuo)(zuo)《藏獒》入(ru)圍(wei)第七屆茅獎(jiang)(jiang)，《雪山(shan)大(da)地》則獲得了本(ben)(ben)屆茅獎(jiang)(jiang)最高票數；孫甘露從先鋒文學時代起(qi)就在文壇(tan)頗具影(ying)響力(li)，《千(qian)里江山(shan)圖》加印10多次，影(ying)視戲劇改編正在推進(jin)，可謂一部現象級(ji)作(zuo)(zuo)品(pin)。

　　有本屆茅(mao)獎評委指出(chu)，獲獎作(zuo)品更加強調新時(shi)(shi)代(dai)(dai)的分量，整體上反映了新時(shi)(shi)代(dai)(dai)文學的多彩面貌(mao)。誠如喬葉在獲獎后所表示(shi)，“我一直認為，作(zuo)家的寫(xie)作(zuo)必然在時(shi)(shi)代(dai)(dai)中。作(zuo)家和時(shi)(shi)代(dai)(dai)，就是(shi)浪(lang)花和大海，莊稼和土地的關系(xi)。弱水三(san)千，取一瓢飲，這一瓢水里(li)也(ye)是(shi)時(shi)(shi)代(dai)(dai)的成分。”

　　特色與探索

　　得知獲獎消息(xi)時，楊(yang)志軍(jun)正在(zai)(zai)(zai)(zai)(zai)青海采(cai)風。搬離(li)青海后的楊(yang)志軍(jun)并沒有割舍下故土，每年都會回(hui)去看望(wang)仍(reng)居住在(zai)(zai)(zai)(zai)(zai)那里(li)的母親。“茅盾文學獎的到來，讓我(wo)(wo)激動(dong)，讓我(wo)(wo)感慨，又讓我(wo)(wo)突然變得格外冷靜。因為(wei)它是對我(wo)(wo)的一次總結、一次重新上路的激勵、一次從麓底(di)走向坡(po)段(duan)的提升；它在(zai)(zai)(zai)(zai)(zai)我(wo)(wo)面(mian)前樹起了(le)一個新的標桿，這個高度被(bei)我(wo)(wo)一直仰望(wang)，現在(zai)(zai)(zai)(zai)(zai)卻(que)實實在(zai)(zai)(zai)(zai)(zai)在(zai)(zai)(zai)(zai)(zai)地出現在(zai)(zai)(zai)(zai)(zai)了(le)我(wo)(wo)的面(mian)前。”

　　對于這部票數(shu)最高的獲獎(jiang)作(zuo)(zuo)品，本屆茅獎(jiang)評委、山(shan)東大(da)學文學院教(jiao)授黃(huang)發有(you)認為，“楊(yang)志(zhi)軍(jun)的創作(zuo)(zuo)一(yi)(yi)直深(shen)扎在(zai)青藏高原，從未(wei)離開(kai)雪山(shan)大(da)地上的萬物生靈和時代變革之下普通牧(mu)民的生活(huo)變遷。一(yi)(yi)個作(zuo)(zuo)家(jia)一(yi)(yi)輩子(zi)去挖(wa)掘(jue)一(yi)(yi)片土地，這種作(zuo)(zuo)家(jia)并不多見，這恰(qia)好(hao)成就了楊(yang)志(zhi)軍(jun)作(zuo)(zuo)品獨(du)有(you)的特色。”

　　在本屆(jie)獲獎作品(pin)中，最為外界關注的(de)是孫甘(gan)露的(de)《千里江山(shan)圖》。作品(pin)以上世(shi)紀30年代(dai)的(de)上海(hai)為背景(jing)，塑(su)造了陳千里等一批黨的(de)地(di)下工作者，在危(wei)機四伏的(de)隱蔽戰線上與敵人展開(kai)生(sheng)死較(jiao)量。

　　這是(shi)以(yi)“先(xian)鋒派”聞名于文(wen)壇的(de)孫甘露(lu)沉潛多年(nian)后(hou)的(de)回歸之(zhi)作(zuo)(zuo)。此前，《千(qian)里(li)江山(shan)圖》已先(xian)后(hou)入選(xuan)中宣部全國主題出(chu)版重點出(chu)版物、中國作(zuo)(zuo)家協會(hui)重點作(zuo)(zuo)品扶持項目、“十四五”國家重點出(chu)版物出(chu)版專項規(gui)劃等。

　　卸下“光環”，回到作品(pin)層(ceng)面討論。評論家(jia)潘凱雄直(zhi)言，“《千里江山圖》并不是因為主(zhu)題(ti)而引(yin)起我(wo)們(men)的(de)關注(zhu)，而是作品(pin)本身引(yin)起大家(jia)的(de)關注(zhu)。”在作品(pin)研討會上，茅獎(jiang)作家(jia)格非也認為，這部長篇(pian)完(wan)成了現代主(zhu)義和現實主(zhu)義的(de)融合。

　　文學與初心

　　《回響(xiang)》是東(dong)西繼(ji)《耳光響(xiang)亮》《后悔錄》《篡改的(de)命》之后創作的(de)第四部長篇(pian)小說，講(jiang)述的(de)是一起刑偵案件與一場(chang)家庭婚姻雙線交疊的(de)懸疑故(gu)事。

　　1998年(nian)(nian)，東西曾憑中篇小(xiao)說(shuo)《沒(mei)有語言的(de)(de)生活(huo)》斬獲首(shou)屆(jie)魯迅(xun)文學獎。一(yi)晃25年(nian)(nian)過去，他意(yi)(yi)識到突破(po)自己并不容易(yi)。即便如此，他依舊秉持著“一(yi)根筋”式的(de)(de)寫(xie)作執念，“喜歡閱讀有難度(du)的(de)(de)文學作品(pin)，喜歡為(wei)那些(xie)哪怕貢獻(xian)一(yi)點(dian)點(dian)新意(yi)(yi)的(de)(de)小(xiao)說(shuo)擊掌(zhang)”。

　　《寶(bao)水》講述的(de)太行山(shan)深處的(de)寶(bao)水村，是(shi)一個正在轉型中(zhong)的(de)鄉(xiang)(xiang)(xiang)村。本屆茅獎評(ping)委、北京師范大(da)學教授(shou)張曉琴認為，“喬葉的(de)《寶(bao)水》是(shi)新(xin)時代鄉(xiang)(xiang)(xiang)村敘事的(de)一個重(zhong)要(yao)收獲，堪稱‘新(xin)鄉(xiang)(xiang)(xiang)土文學’的(de)典(dian)型代表作品。”

　　在(zai)(zai)60后(hou)茅(mao)獎作家遲(chi)子建眼中(zhong)，喬(qiao)葉是一位文學質(zhi)地很(hen)好的(de)70后(hou)作家。對于《寶水》在(zai)(zai)她(ta)創作中(zhong)的(de)位置，喬(qiao)葉坦言(yan)，“這是一個我必須要寫的(de)作品(pin)。鄉(xiang)(xiang)村和(he)我的(de)青少(shao)年時代密切相關，我對鄉(xiang)(xiang)村有很(hen)復(fu)雜的(de)感情(qing)，想清(qing)晰(xi)地回溯自己的(de)來處。而(er)我回溯的(de)方式，也只有寫作，只有在(zai)(zai)作品(pin)中(zhong)。”

　　新(xin)疆(jiang)作家(jia)(jia)劉亮程(cheng)一直都被(bei)認為是獲獎熱門作家(jia)(jia)之一。他(ta)早年以散文(wen)成名，從《一個人的村(cun)莊》到《本巴》，劉亮程(cheng)一路走來，是新(xin)疆(jiang)遼闊的大地和天空所(suo)淬煉(lian)出的優秀作家(jia)(jia)。

　　對于《本(ben)巴(ba)》的(de)創作，劉亮(liang)程表(biao)示，“這(zhe)是我寫得最(zui)天(tian)真(zhen)的(de)一(yi)(yi)部小說，我喜歡小說中哈日王(wang)這(zhe)個孩(hai)童(tong)，他長著一(yi)(yi)只大人(ren)的(de)世故之眼，和一(yi)(yi)只孩(hai)童(tong)的(de)天(tian)真(zhen)之眼。文學(xue)也許正是那只天(tian)真(zhen)的(de)孩(hai)童(tong)之眼，這(zhe)個世界，即使(shi)被大人(ren)看過無(wu)數遍，也永遠(yuan)需要用孩(hai)子的(de)天(tian)真(zhen)之眼再看一(yi)(yi)遍，這(zhe)是文學(xue)對人(ren)類初心(xin)的(de)觀照。”

　　把作品交給時間

　　去年(nian)，囊括多項大(da)獎的電(dian)視(shi)劇(ju)《人世間》，改編(bian)自梁曉聲創作的第(di)十屆茅獎同(tong)(tong)名作品(pin)；不久(jiu)前，電(dian)視(shi)劇(ju)《北(bei)上》開(kai)機，同(tong)(tong)樣(yang)改編(bian)自第(di)十屆茅獎同(tong)(tong)名作品(pin)；金宇澄長篇小說《繁花》獲第(di)九屆茅獎，也(ye)被(bei)改編(bian)成(cheng)待播(bo)電(dian)視(shi)劇(ju)……茅獎作品(pin)影視(shi)化，成(cheng)為矚目的文化現象。

　　在本屆(jie)獲獎作品中，《千(qian)里(li)江(jiang)山圖(tu)》同(tong)名(ming)電視劇日(ri)前已公布概念海報，8月15日(ri)同(tong)名(ming)廣播劇已經推(tui)出。

　　中(zhong)國(guo)文(wen)(wen)學“走出(chu)(chu)(chu)(chu)(chu)去(qu)”，茅獎作品自然需要承擔起(qi)重(zhong)任。《千里(li)江(jiang)山圖(tu)》已與(yu)沙特阿拉伯、英國(guo)、俄羅斯(si)等(deng)國(guo)外11家出(chu)(chu)(chu)(chu)(chu)版(ban)社達成版(ban)權(quan)輸出(chu)(chu)(chu)(chu)(chu)意向，達成英語、德(de)語、法語、越南語等(deng)十余個語種的(de)版(ban)權(quan)輸出(chu)(chu)(chu)(chu)(chu)事宜(yi)；《回(hui)響》已被翻譯成俄文(wen)(wen)、越文(wen)(wen)版(ban)等(deng)，據東西介紹稱，目前(qian)該作品正著手被翻譯成馬來西亞文(wen)(wen)出(chu)(chu)(chu)(chu)(chu)版(ban)，并與(yu)法國(guo)的(de)出(chu)(chu)(chu)(chu)(chu)版(ban)公(gong)司簽訂了(le)出(chu)(chu)(chu)(chu)(chu)版(ban)合同。

　　獲獎(jiang)作(zuo)家的(de)下(xia)一步創(chuang)作(zuo)計(ji)劃也備受關注。據譯林(lin)出版社介紹，今年10月，劉(liu)亮程的(de)最新散(san)文集《大地上的(de)家鄉(xiang)》及其珍藏多年的(de)《一個人的(de)村莊》(手稿本)和《曬曬黃沙(sha)梁的(de)太陽》(手稿本)都將推出。

　　《本(ben)巴》是一部關(guan)于時(shi)間(jian)(jian)的書。“我用(yong)每(mei)一個句子開啟時(shi)間(jian)(jian)。每(mei)一場寫作都往黑夜走，把(ba)天走亮(liang)。我希望我的文字，生長出無窮(qiong)的地(di)久天長的時(shi)間(jian)(jian)。”劉亮(liang)程說。

　　時(shi)間，亦是每(mei)一部獲(huo)獎作品(pin)的“試(shi)金石(shi)”。

　　(工(gong)人日報記(ji)者 陳俊宇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