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標題：“涼(liang)州大馬橫(heng)行天下”的(de)秘密——尋找(zhao)隴馬的(de)足跡③

霍去(qu)病抗擊匈奴雕塑。

唐(tang)代《韓幹圉人呈馬圖》。

山(shan)丹(dan)軍馬(ma)場(chang)。

《牧馬圖》，1979年甘肅(su)省嘉峪關市新城12號(hao)墓出(chu)土。

　　馬政的(de)興衰是(shi)考量古(gu)代(dai)一個國家(jia)軍事、經濟、農(nong)業(ye)、通(tong)信、運輸(shu)等(deng)綜合國力基(ji)礎的(de)先決因(yin)素。許多(duo)王朝(chao)都是(shi)在馬背(bei)上取(qu)得(de)天下的(de)。

　　甘(gan)肅優越(yue)的(de)氣候條件、水草豐美和(he)幅員遼闊的(de)地理條件、引進良(liang)(liang)馬和(he)改良(liang)(liang)馬種的(de)門(men)戶優勢，都使得甘(gan)肅的(de)養馬業在古(gu)時占(zhan)盡天時、地利(li)與人和(he)。神駿的(de)“隴馬”，在一定程度上成就(jiu)了(le)秦、漢、北魏和(he)大唐的(de)崛起和(he)興盛。如今，還能在隴原(yuan)大地找尋(xun)到它們的(de)蹤跡嗎？

　　A

　　甘肅(su)能成為我國六大畜(chu)牧省(sheng)份之一、馬的主產(chan)區，是有(you)深層地理因素的。

　　甘肅位于(yu)我國(guo)東部(bu)季風(feng)區和(he)西部(bu)干旱區的交匯(hui)處，是東部(bu)農耕區向西部(bu)草(cao)原區的過渡地帶(dai)，非常適合發展畜牧(mu)業，史籍上有“天水、隴牧(mu)為天下(xia)饒”“水草(cao)宜畜牧(mu)，古(gu)(gu)涼州之畜為天下(xia)饒”的記載。古(gu)(gu)之甘肅全(quan)境，絕(jue)對是馬匹生長繁育的樂園。

　　史(shi)前(qian)甘肅的(de)地理風貌，大致是森(sen)林和草(cao)原環境，氣候溫暖濕潤，黃土高原古代森(sen)林覆(fu)蓋率高達53%，是一片林茂草(cao)豐的(de)好地方。而在(zai)大通河、湟(huang)水、黃河干流(liu)附近，在(zai)公元前(qian)3000年，都有森(sen)林分布(bu)。隴南山地，也曾有茂密的(de)北亞熱帶(dai)森(sen)林、竹林分布(bu)，良(liang)好的(de)自然條件完(wan)全符合以養馬為(wei)代表的(de)畜牧業發展。

　　到了(le)秦漢時期，隴東(dong)為(wei)蓊郁的(de)亞熱(re)帶森林區，按照古文獻記載(zai)，其木本成分多(duo)為(wei)松(song)櫟為(wei)主，同時含有黃連木、栗等熱(re)帶植物；隴山(shan)（六(liu)盤山(shan)）“大山(shan)喬木，連跨數(shu)郡”“峰巒起伏，松(song)林蔥(cong)蔚”；隴西地(di)區為(wei)暖溫帶草原(yuan)(yuan)區，在森林兼(jian)有若干(gan)草原(yuan)(yuan)，草原(yuan)(yuan)兼(jian)有茂盛(sheng)的(de)林區；《漢書·地(di)理志》記載(zai)：“天水、隴西多(duo)山(shan)多(duo)林木，民以板室為(wei)室屋。”

　　《山(shan)(shan)海經》曾有這樣的記載(zai)：“高山(shan)(shan)，其木多(duo)棕(zong)(zong)，其草多(duo)竹，涇水出(chu)焉(yan)。”這高山(shan)(shan)就是現在的六(liu)盤山(shan)(shan)，很(hen)難想(xiang)象冬(dong)季常(chang)有凜(lin)冽的冰(bing)雪，即使夏天也涼風颼颼的六(liu)盤山(shan)(shan)，棕(zong)(zong)樹和竹子曾經滿山(shan)(shan)都(dou)是。

　　有隴右(you)、隴東、河西這樣的(de)(de)(de)優良馬匹(pi)選育繁衍基(ji)地，兩漢(han)時期(qi)的(de)(de)(de)騎兵(bing)自然成為中國歷史(shi)上(shang)最好的(de)(de)(de)中原騎兵(bing)，他們規模龐(pang)大(da)而且(qie)訓練有素(su)，雖然個人軍事素(su)養還比(bi)不上(shang)游牧騎兵(bing)，但(dan)由于最大(da)可能地實現了機動(dong)（騎術(shu)）、殺(sha)傷（箭術(shu)）、協同(tong)（陣法(fa)）、戰略戰術(shu)的(de)(de)(de)融合，即使蒙古(gu)高原廣闊的(de)(de)(de)空(kong)間也未能再讓匈奴找(zhao)到(dao)破綻，只能在窮追之(zhi)下遠走歐(ou)洲(zhou)。

　　再看看一(yi)代戰神霍去(qu)病縱橫馳(chi)騁過的(de)(de)河西(xi)走廊：祁(qi)連山(shan)橫亙于走廊南部(bu)，在(zai)2000余(yu)年前(qian)卻有600萬公頃的(de)(de)天然森林分(fen)布(bu)，1600多條大(da)小(xiao)冰川，沿著森林帶下沿到山(shan)前(qian)坡地(di)是連片灌木叢和草(cao)(cao)場。祁(qi)連山(shan)降水(shui)很多，每年出山(shan)的(de)(de)灌溉水(shui)源豐富，聚(ju)集成石羊(yang)河、黑河、疏勒(le)河三大(da)內陸水(shui)系，發育了(le)遼闊的(de)(de)森林、廣(guang)袤的(de)(de)草(cao)(cao)地(di)和這(zhe)些綠色生命精心呵護的(de)(de)武(wu)威-民勤(qin)，張掖-民樂，酒泉-敦煌等綠色盆地(di)，在(zai)河流(liu)下游(you)聚(ju)集了(le)大(da)大(da)小(xiao)小(xiao)的(de)(de)湖泊和沿河兩岸茂密的(de)(de)胡(hu)楊(yang)林、灌木和草(cao)(cao)原，水(shui)草(cao)(cao)豐美(mei)，馬兒在(zai)此，豈能不長得膘(biao)肥體(ti)壯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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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悠(you)悠(you)歷史長河中，無(wu)論軍(jun)(jun)事、交(jiao)通、生產、生活都離(li)不(bu)開(kai)馬。馬與一個(ge)王朝的(de)軍(jun)(jun)備強弱、國勢(shi)盛衰關(guan)系密(mi)切(qie)。

　　在漢(han)唐(tang)(tang)兩代，甘肅境(jing)內的養馬業(ye)規(gui)模更(geng)大。后世有(you)“漢(han)唐(tang)(tang)之(zhi)所以(yi)能張者，皆唯畜牧之(zhi)盛也”的說法。

　　西漢時，為了抵(di)御匈奴入侵，鞏固(gu)疆(jiang)土和國家政(zheng)權安全，發展壯大軍事(shi)力量，漢王朝在隴右(you)、河西一(yi)帶擴展牧區，從西域引入寶馬(ma)良(liang)駒，繁衍馴養，使牧場(chang)養馬(ma)達到前所未有的鼎盛(sheng)時期。

　　中(zhong)唐時在(zai)隴右，牧馬業更為(wei)發(fa)達(da)，朝廷在(zai)此(ci)設有隴右牧馬監，負(fu)責國家軍隊所需戰馬的馴養與繁衍。王侯將相也多(duo)在(zai)此(ci)飼養馬匹。

　　在那些開疆拓(tuo)土“武(wu)功(gong)最(zui)盛”的朝代，馬(ma)絕對(dui)是男(nan)兒光榮與夢想(xiang)的象(xiang)征。自古得馬(ma)者(zhe)得天(tian)下，“汗馬(ma)功(gong)勞”“馬(ma)到成功(gong)”不是妄言(yan)。

　　馬(ma)政(zheng)的(de)(de)興衰是考量古(gu)代一(yi)個國(guo)(guo)家軍事(shi)、經濟、農業、通(tong)信、運輸等綜合國(guo)(guo)力(li)基礎的(de)(de)先決因素。沒有一(yi)個王朝不是在馬(ma)背上取得天下(xia)的(de)(de)。每一(yi)位戰神胯下(xia)都有一(yi)匹“真堪(kan)托死生”的(de)(de)坐騎(qi)。絲(si)綢之(zhi)路上既有悠揚的(de)(de)駝鈴聲，也有千里(li)負重(zhong)的(de)(de)馬(ma)隊。所謂“國(guo)(guo)之(zhi)大(da)事(shi)在祀與戎”，其意(yi)義就(jiu)在于此。整(zheng)飭(chi)軍備必然要注意(yi)馬(ma)匹的(de)(de)來(lai)源和飼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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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在(zai)武威，有句霸氣十足的(de)(de)民諺：“涼州大馬，橫行天(tian)下。”說(shuo)的(de)(de)是(shi)在(zai)漢武帝時引進的(de)(de)西域大宛馬，就是(shi)在(zai)涼州組(zu)成足以與匈奴抗(kang)衡的(de)(de)戰(zhan)馬部隊(dui)。

　　漢魏時期的(de)河(he)西，地廣人稀(xi)，水草(cao)豐茂，宜(yi)于畜牧，是漢武帝以后歷(li)代封建(jian)政府重要的(de)牧養官馬(ma)的(de)地方。

　　據(ju)有關史(shi)料推算(suan)，公元前112年左右(you)，涼州境內至少有6000名官家奴婢(bi)專(zhuan)(zhuan)門(men)牧(mu)馬(ma)，馬(ma)匹存欄數量約5萬匹。這些馬(ma)匹大多(duo)是經西域馬(ma)種改(gai)良本地馬(ma)后的(de)新生(sheng)馬(ma)種，當(dang)地軍方專(zhuan)(zhuan)門(men)挑選、培訓其中體格雄(xiong)健(jian)、能走側步(bu)的(de)馬(ma)匹充當(dang)軍用(yong)坐騎。

　　涼(liang)州(zhou)馬(ma)(ma)一躍成為當(dang)時(shi)中國(guo)北方最(zui)好(hao)的(de)軍馬(ma)(ma)。此(ci)外，涼(liang)州(zhou)騎(qi)兵還較早裝備了鞍、鐙等(deng)先進的(de)騎(qi)戰術工具和輕便的(de)皮(pi)馬(ma)(ma)鎧，加(jia)上(shang)(shang)當(dang)時(shi)國(guo)內(nei)體形(xing)最(zui)雄健、能(neng)走側步的(de)良馬(ma)(ma)，涼(liang)州(zhou)鐵騎(qi)對(dui)敵時(shi)總(zong)屢(lv)(lv)戰屢(lv)(lv)勝(sheng)，創造了許多以弱勝(sheng)強、以少勝(sheng)多的(de)戰例(li)，各(ge)類史(shi)書(shu)上(shang)(shang)均有(you)詳細記(ji)載。

　　涼(liang)州馬最為驚艷的，贏(ying)得無(wu)上榮光的時(shi)間(jian)發生在西晉(jin)永嘉二年（308）四(si)月，王彌包(bao)圍洛(luo)陽，京(jing)師告急。涼(liang)州刺史(shi)張軌(gui)派(pai)北宮純等(deng)率領(ling)涼(liang)州鐵騎(qi)(qi)馳(chi)援京(jing)師，大敗(bai)擁(yong)有數萬騎(qi)(qi)兵的王彌，被洛(luo)陽百(bai)姓傳(chuan)(chuan)為美(mei)談，街頭巷尾遍唱：“涼(liang)州大馬，橫行天下。涼(liang)州鴟(chi)苕，寇賊消(xiao)；鴟(chi)苕翩(pian)翩(pian)，怖殺人。”記載于《晉(jin)書(shu)·張軌(gui)傳(chuan)(chuan)》，被明朝學者馮惟訥(ne)冠以(yi)“涼(liang)州大馬歌(ge)”，反映了古代涼(liang)州強大的騎(qi)(qi)兵力量和軍士的勇猛無(wu)比。

　　專家(jia)經過長(chang)時間考證和(he)研究，終于判定銅(tong)(tong)奔馬的(de)藝術原型為天馬（大宛馬）。武威銅(tong)(tong)奔馬及銅(tong)(tong)車馬俑(yong)的(de)出土，既反(fan)映了(le)涼州(zhou)大馬的(de)特(te)點，也從另一個側面(mian)反(fan)映了(le)涼州(zhou)軍團的(de)強(qiang)大和(he)河西養馬業(ye)的(de)繁(fan)榮(rong)。

　　唐(tang)代杜甫曾經寫下吟詠大(da)宛(wan)馬的(de)詩句(ju)：

　　所向無空(kong)闊，真堪托死(si)生(sheng)。驍騰(teng)有如此，萬里可橫行。

　　曹霸、韓幹、韋偃、李伯時(shi)等畫家(jia)用自(zi)己的(de)傳神(shen)筆法(fa)描(miao)繪了大宛馬的(de)英武形象(xiang)。

　　寶馬良駒與隴原(yuan)文化的故事源遠流(liu)長，隴馬的傳奇故事將不斷續(xu)寫下去(qu)。

　　奔(ben)流新聞·蘭州晨報記者 劉小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