□ 終審判決再次明確“紅牛系(xi)列商標(biao)”權屬歸天絲公司(si)。這意味(wei)著(zhu)，紅牛公司(si)很(hen)難通(tong)過新的合作授權方(fang)式尋求商標(biao)使(shi)用。

　　□ 企業(ye)要重視(shi)商標專用權，只有自己(ji)注冊或(huo)購買了商標，才(cai)能(neng)真正掌握主動權。擁有商標的(de)企業(ye)更應(ying)重視(shi)對商標權的(de)界定。

　　□ 市(shi)場占有率居于(yu)絕對(dui)優(you)勢地位的產品面(mian)臨禁售可能，國內功能飲料市(shi)場格局或(huo)將迎(ying)來巨變。

　　“渴了(le)喝(he)紅(hong)牛，困(kun)了(le)、累了(le)更要(yao)喝(he)紅(hong)牛”，這一廣告語在中國家(jia)喻戶曉，也讓紅(hong)牛維他命飲(yin)料(liao)成(cheng)為國內(nei)最暢銷的功(gong)能飲(yin)料(liao)產品之一。近日，最高(gao)人民法院(yuan)的一紙判決，讓持(chi)續多年的紅(hong)牛商標歸屬(shu)之爭再度引(yin)發關注。

　　日前(qian)，泰(tai)國天(tian)絲公司(si)發表聲明稱，最高人民法(fa)院(yuan)終(zhong)審(shen)駁回紅牛維(wei)他(ta)命飲料(liao)有(you)限公司(si)（即“紅牛公司(si)”）上訴(su)，維(wei)持北(bei)京(jing)市高級人民法(fa)院(yuan)作出的一審(shen)判(pan)決(jue)，終(zhong)審(shen)判(pan)決(jue)再次明確“紅牛系列商標”權屬歸天(tian)絲公司(si)。

　　根據此前天絲公(gong)司(si)表態(tai)，將不再授(shou)權紅(hong)(hong)牛(niu)公(gong)司(si)使用其(qi)商(shang)(shang)標(biao)，并對商(shang)(shang)標(biao)侵權行為進行追訴。這意味(wei)著，紅(hong)(hong)牛(niu)公(gong)司(si)很(hen)難通過(guo)新的合作授(shou)權方式(shi)尋求商(shang)(shang)標(biao)使用。

　　紅牛公司則發表聲(sheng)明稱，“二審(shen)判(pan)決并(bing)非雙方(fang)法(fa)律(lv)(lv)關(guan)系的(de)(de)終(zhong)局”，“將通過(guo)一切(qie)可(ke)能(neng)的(de)(de)法(fa)律(lv)(lv)救(jiu)濟(ji)途徑，包(bao)括(kuo)申請再審(shen)及提請抗訴，依法(fa)維護(hu)自身的(de)(de)合法(fa)權益”。

　　專(zhuan)家認為，結合(he)目前雙方(fang)出(chu)示的證據情(qing)況看(kan)，紅牛(niu)公司要“翻案(an)”的難度非(fei)常大。

　　從“蜜月”到對簿公堂

　　紅(hong)牛(niu)公(gong)(gong)(gong)(gong)司的誕生，始(shi)于(yu)兩家(jia)(jia)泰(tai)國企業。1975年，泰(tai)國天(tian)絲(si)公(gong)(gong)(gong)(gong)司創(chuang)始(shi)人許書標(biao)發明(ming)了紅(hong)牛(niu)飲(yin)料。1984年，華(hua)彬(bin)集(ji)團(tuan)創(chuang)始(shi)人嚴彬(bin)在(zai)泰(tai)國創(chuang)辦華(hua)彬(bin)集(ji)團(tuan)，1990年，華(hua)彬(bin)集(ji)團(tuan)開(kai)始(shi)到中國投資(zi)。1995年，許氏家(jia)(jia)族與包括嚴彬(bin)在(zai)內的其他(ta)股東合(he)資(zi)成(cheng)立了紅(hong)牛(niu)維他(ta)命飲(yin)料有限公(gong)(gong)(gong)(gong)司，即“紅(hong)牛(niu)公(gong)(gong)(gong)(gong)司”。1998年，雙(shuang)方(fang)(fang)(fang)及(ji)另一(yi)股東再次簽署新的合(he)資(zi)合(he)同，由(you)天(tian)絲(si)公(gong)(gong)(gong)(gong)司為(wei)紅(hong)牛(niu)公(gong)(gong)(gong)(gong)司提供生產(chan)工藝、產(chan)品(pin)配(pei)方(fang)(fang)(fang)等技術方(fang)(fang)(fang)面的支持，華(hua)彬(bin)集(ji)團(tuan)則主導產(chan)品(pin)生產(chan)和經營。后來，種種原因讓紅(hong)牛(niu)逐漸成(cheng)為(wei)中國知名品(pin)牌，各方(fang)(fang)(fang)合(he)作(zuo)也處(chu)于(yu)“蜜(mi)月期(qi)”。

　　2012年，許書標(biao)去世，天絲公司(si)(si)由現(xian)任CEO許馨雄(xiong)掌舵。天絲公司(si)(si)與華(hua)彬集(ji)(ji)團(tuan)的合作出(chu)現(xian)裂痕。在日后的聲明中，天絲公司(si)(si)指責華(hua)彬集(ji)(ji)團(tuan)偷偷轉移(yi)業(ye)務與利潤。

　　2016年(nian)10月份，天絲公司宣(xuan)布紅(hong)牛商標(biao)(biao)許可(ke)合同到期(qi)，不再續約。2018年(nian)9月份，紅(hong)牛公司工(gong)商登記營(ying)業(ye)期(qi)限也到期(qi)。但是，華彬集團(tuan)此后(hou)仍(reng)繼續主導生產銷售紅(hong)牛產品。對此，天絲公司選擇對簿公堂(tang)。“紅(hong)牛系(xi)列商標(biao)(biao)”使用權歸屬成為雙方(fang)爭論焦點(dian)。

　　能否繼續合法使(shi)用(yong)“紅(hong)牛系列商標(biao)(biao)”，意味著紅(hong)牛公司能否在中國市場繼續銷(xiao)售(shou)紅(hong)牛飲料產品(pin)。為(wei)了(le)獲(huo)取(qu)商標(biao)(biao)使(shi)用(yong)權，紅(hong)牛公司提出(chu)了(le)多項主張，如作(zuo)為(wei)涉案(an)商標(biao)(biao)實際使(shi)用(yong)人，其為(wei)商標(biao)(biao)商譽提升作(zuo)出(chu)了(le)巨大貢獻，應當享有商標(biao)(biao)權。

　　經過雙(shuang)方多年(nian)訴(su)(su)訟，2019年(nian)11月25日，北京(jing)市高(gao)級(ji)人民法(fa)院作(zuo)出一(yi)審判決，駁回了紅(hong)牛(niu)公司要求法(fa)院確認紅(hong)牛(niu)公司對17個“紅(hong)牛(niu)系(xi)列商標”享有的所有者合法(fa)權益等訴(su)(su)訟請求。紅(hong)牛(niu)公司隨后向最高(gao)人民法(fa)院提起上訴(su)(su)，請求撤銷一(yi)審判決。

　　重視對商標權的界定

　　在最高人民法(fa)院(yuan)終審(shen)中，紅牛公(gong)司出(chu)示了1995年(nian)11月(yue)10日簽署的有效期為50年(nian)的協議書(shu)及其相關方(fang)出(chu)具的確認函作為新證據，欲以此將公(gong)司在中國(guo)運(yun)營紅牛系列產(chan)品期限延長至(zhi)2045年(nian)。

　　然而(er)，判決書顯示，紅(hong)牛公司在一審中提供(gong)了該協議書后又撤回，且一審和二審中均未(wei)(wei)提供(gong)原件，因(yin)此，被法院(yuan)認定(ding)為(wei)真實性存疑，未(wei)(wei)被采納為(wei)證據。

　　經濟日報(bao)記者采(cai)訪紅牛公(gong)司，并(bing)詢問公(gong)司為何沒有(you)提供(gong)50年協議(yi)書(shu)原(yuan)件，公(gong)司公(gong)關(guan)人員(yuan)表示：“目前企業(ye)以(yi)尋(xun)求穩定為主，不(bu)會回復(fu)媒體太多細(xi)節(jie)。”

　　此(ci)外，紅(hong)牛公司在過去長(chang)達20年之(zhi)久的(de)商標許可(ke)使(shi)用中(zhong)，未對商標權(quan)利歸屬提(ti)出異(yi)議，被專家認(ren)為是(shi)其訴訟失利的(de)關鍵。

　　北京市(shi)知識產權(quan)專(zhuan)家(jia)(jia)庫專(zhuan)家(jia)(jia)董新蕊表示(shi)：“在1995年(nian)簽署合(he)作協(xie)議時，經泰國天絲公(gong)司(si)授權(quan)，紅牛(niu)公(gong)司(si)獲(huo)(huo)得了(le)紅牛(niu)系列商(shang)標(biao)在中國20年(nian)的(de)(de)使用權(quan)，而沒有約(yue)定(ding)共(gong)同(tong)擁有。1998年(nian)簽署新的(de)(de)合(he)資合(he)同(tong)時，未(wei)對(dui)商(shang)標(biao)許(xu)可作出新約(yue)定(ding)，而是要(yao)求天絲公(gong)司(si)提供合(he)資公(gong)司(si)的(de)(de)產品配(pei)方(fang)、工(gong)藝技術、商(shang)標(biao)和后續改進技術，默認(ren)了(le)商(shang)標(biao)歸天絲公(gong)司(si)所有，紅牛(niu)公(gong)司(si)即使申請(qing)再審及(ji)提請(qing)抗(kang)訴，也很難(nan)獲(huo)(huo)勝。”

　　北京德恒律(lv)師事務所高級(ji)法(fa)(fa)律(lv)顧問亓明(ming)表示，從最高人民法(fa)(fa)院在二審(shen)中就(jiu)該案的(de)相(xiang)關事實(shi)、證據的(de)確(que)認與采信以及對(dui)相(xiang)關法(fa)(fa)律(lv)的(de)適用和司法(fa)(fa)實(shi)踐(jian)角度看，敗訴方推翻終審(shen)判決的(de)可能性微(wei)乎(hu)其微(wei)。

　　董新蕊認(ren)為(wei)，紅牛商(shang)標之爭對(dui)企(qi)業是一個(ge)警示。“企(qi)業要重視(shi)商(shang)標專用權，只有自己(ji)注冊或購(gou)買了商(shang)標，才(cai)能真正掌握主動權。擁有商(shang)標的企(qi)業更應重視(shi)對(dui)商(shang)標權（使(shi)(shi)用權）的界定，不僅要考慮生產、銷售(shou)約定，也要明確(que)商(shang)標使(shi)(shi)用時間(jian)、范圍(wei)、承載(zai)商(shang)譽的約定，盡量避免留下模糊空間(jian)。”

　　訴訟背后市場巨大

　　雙(shuang)方曠(kuang)日已久的(de)訴訟(song)背后，是(shi)中國功(gong)能飲料市場這塊巨大的(de)“蛋糕(gao)”。

　　紅(hong)牛(niu)公司一直(zhi)是華彬(bin)集(ji)(ji)團的(de)“現金奶(nai)牛(niu)”。2020年12月底，華彬(bin)集(ji)(ji)團宣布，旗下(xia)的(de)紅(hong)牛(niu)維生(sheng)(sheng)素(su)功能飲料(liao)、戰馬能量(liang)型(xing)維生(sheng)(sheng)素(su)飲料(liao)、芙絲天(tian)然礦(kuang)泉水、唯他可(ke)可(ke)天(tian)然椰子水、果倍爽(shuang)少兒果汁5個品牌銷售(shou)收入(ru)實現242.01億(yi)元(yuan)。其中，紅(hong)牛(niu)飲料(liao)銷售(shou)收入(ru)超(chao)過228億(yi)元(yuan)。有行(xing)業人(ren)士認為，紅(hong)牛(niu)系列商標一旦不被允(yun)許使用，紅(hong)牛(niu)公司及(ji)華彬(bin)集(ji)(ji)團將(jiang)遭受(shou)巨大損失(shi)。

　　有報(bao)告顯示，紅(hong)牛飲料在(zai)中國(guo)功能(neng)(neng)飲料市(shi)場(chang)中所占市(shi)場(chang)份額近60%。市(shi)場(chang)占有率居于(yu)絕對優勢地位的產品面臨禁售(shou)可能(neng)(neng)，國(guo)內功能(neng)(neng)飲料市(shi)場(chang)格局或將迎來(lai)巨變(bian)。

　　華(hua)彬(bin)集團對此已經有所準備(bei)。過(guo)(guo)去幾年，華(hua)彬(bin)集團一直在進(jin)行新(xin)(xin)的市場嘗(chang)試，試圖擺脫過(guo)(guo)于依(yi)賴單品的局(ju)面。例如，公司大力(li)推(tui)廣另一款功能型飲(yin)料——“戰馬”，試圖以此拓展新(xin)(xin)的盈利(li)點(dian)，但從目前市場表現(xian)看，新(xin)(xin)品在短期內遠遠無法(fa)替代(dai)紅牛產品。

　　作(zuo)為(wei)法庭和市(shi)場上的雙重對手，天(tian)絲(si)公(gong)司在市(shi)場布(bu)局上也對華彬(bin)集團步(bu)步(bu)緊逼。2019年(nian)6月(yue)份(fen)，天(tian)絲(si)公(gong)司聯(lian)合中(zhong)國(guo)市(shi)場新合作(zuo)伙(huo)伴推出了紅牛安(an)奈吉飲料，又于2019年(nian)12月(yue)份(fen)宣(xuan)布(bu)將(jiang)原裝進口紅牛引入中(zhong)國(guo)市(shi)場。

　　但是，天(tian)(tian)絲(si)(si)公司的產品(pin)在銷售額和(he)市場份額上仍與紅牛公司產品(pin)有較大差距(ju)。目前，在國內紅牛飲料市場中(zhong)，紅牛公司的紅牛維生素飲料大約占85%，天(tian)(tian)絲(si)(si)公司兩款產品(pin)占比約為15%。不過，天(tian)(tian)絲(si)(si)公司“淘(tao)金”中(zhong)國市場的信心非(fei)常堅定。此前，在接受經濟(ji)日報記者(zhe)采訪時，許馨雄(xiong)表示(shi)，未(wei)來(lai)3年，天(tian)(tian)絲(si)(si)公司將在中(zhong)國進行一系列投(tou)資(zi)。（經濟(ji)日報-中(zhong)國經濟(ji)網(wang)記者(zhe) 袁 勇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