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新網北京1月29日電(記者 上官云)“無論(lun)是形式還是意蘊(yun)，我(wo)都希望(wang)做一(yi)些嘗試(shi)，為讀者提供點(dian)新的敘事特質(zhi)。”著名作家徐(xu)則臣(chen)如(ru)此評價小說《虞(yu)公(gong)山》。就在前段(duan)時間，他憑借這部作品獲(huo)得了獲(huo)得第(di)七屆郁達夫小說獎(jiang)。

　　小時候(hou)，他生活在蘇北農(nong)村，放牛是日常生活的組(zu)成部分，大學時開始夢(meng)想成為一名作家。開始寫作后(hou)，相繼拿下魯迅文(wen)學獎、茅(mao)盾文(wen)學將等(deng)多個(ge)重要(yao)獎項。

　　對(dui)他而言(yan)，文學這條路，一度走得艱難而又漫長(chang)。

　　從童年到現在，熱氣騰(teng)騰(teng)的(de)(de)生活體(ti)驗給徐則臣帶來了極(ji)大的(de)(de)寫(xie)(xie)作(zuo)靈(ling)感，也促使他塑造出(chu)很多與現實聯系緊密的(de)(de)小說人物。對他來說，寫(xie)(xie)作(zuo)是一種補償(chang)行(xing)為，也是一種本能。

　　作(zuo)家徐(xu)則(ze)臣。受(shou)訪者供圖

　　放牛娃的夏天

　　徐則臣出(chu)生于蘇北農村，小(xiao)時候是個地地道(dao)道(dao)的“放牛(niu)娃(wa)”。

　　每逢暑(shu)假，放牛(niu)幾乎是他雷打(da)不動的工作(zuo)。鄉村的夏天很寧(ning)靜，但中午(wu)時(shi)氣溫很高，徐則臣會先(xian)找個樹(shu)蔭瞇一會兒(er)，等(deng)到下午(wu)兩三點就(jiu)出去放牛(niu)。

　　他往(wang)往(wang)會(hui)隨手拿上(shang)(shang)兩(liang)個蛇(she)皮袋，趁著牛吃草的功夫順便割草。牛吃飽，草割好，便騎(qi)在牛背上(shang)(shang)晃(huang)(huang)晃(huang)(huang)悠悠往(wang)家走。那兩(liang)袋子青草，就是(shi)牛第二天上(shang)(shang)午的口糧。

　　聽起來似乎有些枯燥，但對他而言，卻(que)是一(yi)段難得(de)的放松時光。

　　初中一(yi)年(nian)級，徐則臣(chen)開始(shi)了寄宿讀書的(de)生活。學業、離(li)家……種種壓力交織，高中他有段時間失(shi)眠得厲(li)害，又(you)無處傾訴，便把強烈的(de)孤獨感(gan)寫進日(ri)記，慢慢攢下厚(hou)厚(hou)的(de)一(yi)大(da)摞(luo)。

　　這成(cheng)為他(ta)寫作的(de)萌(meng)芽，大學時代(dai)，“當作家(jia)”成(cheng)為他(ta)的(de)夢想。大學畢業后(hou)，徐則臣(chen)成(cheng)為一(yi)名老(lao)師(shi)，漸漸覺得(de)有些內容教得(de)很(hen)吃力，“本(ben)科生(sheng)去(qu)教本(ben)科，哪怕讀了再(zai)多的(de)書，我始終感覺自(zi)己缺(que)乏積累”。

　　他決(jue)定繼續深造。2002年，徐(xu)則臣成功考(kao)研(yan)“上(shang)岸”，邁入了北(bei)京大學的校園，人生軌跡也就此改變。

　　向往去遠方

　　在徐則臣的寫作生涯中，“讀研(yan)”是很(hen)關鍵的一環(huan)。

　　作(zuo)家徐則臣(chen)。受訪者供圖

　　研(yan)究生畢業后(hou)，徐(xu)則臣(chen)應聘到一家雜志社(she)，成為一名(ming)編輯。彼(bi)時，戶口(kou)和編制都尚未解決(jue)，他拿很低的臨時工資(zi)，扣掉(diao)租房費用后(hou)所剩無幾，日子過得(de)相當拮據。

　　安排好生(sheng)活必須的(de)花銷后，他將剩下的(de)錢(qian)大(da)部分拿(na)來(lai)買書(shu)(shu)，有(you)時候實(shi)在喜歡一本(ben)書(shu)(shu)又(you)沒(mei)錢(qian)買，他就(jiu)兩個書(shu)(shu)店來(lai)回跑，同一本(ben)書(shu)(shu)，每(mei)個書(shu)(shu)店多(duo)跑幾(ji)次(ci)就(jiu)能看完。

　　幾乎與此同(tong)時，他的寫作漸入佳境。在讀研期間，他就曾獲得“春(chun)天文學(xue)獎”，工作后，稿費也是(shi)補貼生活的一(yi)個(ge)重要來(lai)源。

　　2014年，徐則(ze)臣憑借長篇(pian)小說《耶路撒冷》獲(huo)老舍文(wen)學獎長篇(pian)小說獎，接(jie)著，《如果大雪封門》獲(huo)得了(le)魯迅文(wen)學獎短篇(pian)小說獎。

　　2019年(nian)，第(di)十屆(jie)茅盾文學(xue)獎獲(huo)獎名單揭曉(xiao)，他憑借長篇小說《北上(shang)》，榜上(shang)有名。前段時間(jian)，第(di)七屆(jie)郁達夫小說獎揭曉(xiao)，徐則臣的《虞(yu)公山》獲(huo)短篇小說首獎。

　　他曾(ceng)寫過很(hen)多的(de)文學主題(ti)，小火車、飛(fei)機、河流……徐則(ze)臣說，這(zhe)些幾乎都源于自(zi)己這(zhe)個(ge)(ge)鄉村孩(hai)子對遠方的(de)向(xiang)往，“我始終對這(zhe)個(ge)(ge)世界(jie)的(de)遼闊(kuo)充滿了想象(xiang)”。

　　關于《北漂往事》

　　在徐則臣的作(zuo)品中，《北漂(piao)往事》則是(shi)近年來比較重要的一本集子。

　　剛到(dao)北(bei)京(jing)讀(du)書(shu)時，大城市特(te)有的忙碌與繁華令徐則臣多少有些不適應，因為囊中羞澀，也很少外(wai)出(chu)游(you)玩(wan)，活動(dong)范圍大多在北(bei)京(jing)西郊，周邊的小市場、書(shu)店是他最熟悉(xi)的場域。

　　聊天成為(wei)(wei)他(ta)快速了解周圍環境的(de)(de)(de)渠道。慢慢地，徐則臣認識了一批“漂(piao)”在北京(jing)的(de)(de)(de)朋友，賣(mai)盜版碟的(de)(de)(de)小販、追尋(xun)夢想的(de)(de)(de)文(wen)藝青年(nian)……逐(zhu)漸成為(wei)(wei)他(ta)生活圈里的(de)(de)(de)一部分(fen)。

　　《北漂往事》。出版方供(gong)圖

　　“那些(xie)年走在大街上(shang)(shang)，看著車水馬龍，會有一種很強烈(lie)的陌生感(gan)。”徐則臣說，反(fan)而是透過這些(xie)朋友的生活，他(ta)看到了一種精神上(shang)(shang)的踏實和篤定(ding)。

　　在這里待(dai)久了，他和身(shen)邊滿(man)懷善(shan)意的朋(peng)友建立良好的人際關系，“這種(zhong)感情(qing)慢(man)慢(man)會(hui)彌(mi)合一(yi)些‘異鄉人’心中(zhong)的裂縫(feng)，給冰(bing)冷堅硬的東西(xi)賦予一(yi)種(zhong)溫情(qing)，賦予你可以接受的色彩”。

　　熱氣(qi)騰(teng)騰(teng)的(de)生(sheng)活給徐(xu)則臣帶來了(le)極大的(de)寫作靈感。2022年(nian)，《北漂往事》結集出版。他(ta)將(jiang)之(zhi)視為(wei)當年(nian)北漂生(sheng)活的(de)一種回顧，“對(dui)曾有過(guo)的(de)糾結，都已經釋然。”

　　寫作是一種補償行為

　　生活和工(gong)作的(de)格(ge)局基本落定之后，徐則(ze)臣偶爾還是會(hui)想起童年、蘇北鄉村，以及(ji)追求文學夢想的(de)歷(li)程(cheng)。

　　“我小時(shi)候很(hen)喜(xi)歡吃(chi)(chi)(chi)芹菜炒肉絲，但很(hen)少(shao)能(neng)吃(chi)(chi)(chi)到，家(jia)里一(yi)(yi)年到頭就吃(chi)(chi)(chi)菜園子里長(chang)的(de)那些蔬菜。”這種(zhong)(zhong)記憶深深根(gen)植于內心，徐(xu)則臣一(yi)(yi)度特別(bie)喜(xi)歡看“吃(chi)(chi)(chi)播(bo)”，仿佛是(shi)對(dui)童(tong)年經歷的(de)一(yi)(yi)種(zhong)(zhong)補(bu)償。

　　作家徐則臣。受訪者(zhe)供圖

　　寫作也同(tong)樣是一種補償行為(wei)。他小時候向往遠(yuan)方，所以后來所寫的(de)小說中，很多內容(rong)都與此相關(guan)，比如那些在(zai)運河上(shang)跑船的(de)人(ren)，經常從(cong)外(wai)面帶回一些故(gu)事、好(hao)吃的(de)好(hao)玩的(de)。

　　“我現(xian)在(zai)看書讀報必拿一支筆，準(zhun)備隨時挑錯字；走在(zai)路(lu)上看到行人、景致，也會很(hen)自然地(di)從作家的(de)視角出發，去思(si)考。”于徐則臣而(er)言，讀書寫作已經變(bian)成了一種本能。

　　眼(yan)下他手頭正在寫的小(xiao)說，可以分成兩個系(xi)列。其中一個系(xi)列風格神似偵探小(xiao)說，比(bi)如《虞公山(shan)》，背景(jing)是大運河；另一個系(xi)列則由故事背景(jing)在國(guo)外(wai)的短篇小(xiao)說組(zu)成。

　　“無論是形式還是意(yi)蘊，我(wo)都希(xi)望做(zuo)一些嘗試(shi)，為讀者提供點新的敘事特質(zhi)。”在《虞公(gong)山》中，徐(xu)則臣引入“三言二拍”和聊齋的寫作風格來表達當下的主題，嘗試(shi)傳統(tong)與(yu)現代的融合(he)。

　　他希望，未來自己的作(zuo)品能更(geng)貼近生活(huo)、更(geng)自然流(liu)暢，“就是以自然本色的語(yu)言，去呈現給(gei)讀(du)者鮮活(huo)、可(ke)感且真實的生活(huo)”。(完(wan)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