譚 楷

　　　　2023年(nian)，已經年(nian)屆八旬的(de)(de)(de)(de)我(wo)(wo)，常(chang)常(chang)被(bei)老同(tong)學(xue)老朋友“批評”：“你還寫啥子？這把年(nian)紀了(le)，該休息(xi)了(le)！”的(de)(de)(de)(de)確，如果(guo)從(cong)1963年(nian)12月(yue)7日，在《解放(fang)軍報》發(fa)表(biao)第一首詩《雪山(shan)下(xia)的(de)(de)(de)(de)篝火》算(suan)起，我(wo)(wo)從(cong)事業余文學(xue)創作(zuo)(zuo)已經60多年(nian)了(le)。2023年(nian)12月(yue)14日，四川省作(zuo)(zuo)協召(zhao)開了(le)我(wo)(wo)的(de)(de)(de)(de)新書(shu)《華西壩的(de)(de)(de)(de)鐘聲》研討會(hui)。我(wo)(wo)三次起草了(le)發(fa)言(yan)稿，全(quan)都推翻了(le)。靜夜里，我(wo)(wo)反躬自問：你寫作(zuo)(zuo)的(de)(de)(de)(de)目的(de)(de)(de)(de)是什(shen)么？是追名(ming)逐利嗎？

　　　　年輕時寫詩，完全出于興趣(qu)和愛好。說“追名逐利”還(huan)沒有那(nei)個本事。翻一翻放在(zai)案(an)頭的(de)幾本書(shu)《孤獨的(de)跟(gen)蹤人》《小平故鄉(xiang)》《大(da)震(zhen)在(zai)熊(xiong)貓之鄉(xiang)》《讓蘭輝告訴世界》《楓落華西壩(ba)》《華西壩(ba)的(de)鐘聲》《我(wo)用一生(sheng)愛中(zhong)國：伊(yi)莎白·柯魯克的(de)故事》，全是報告文(wen)學集。若(ruo)問為什么寫作，我(wo)心中(zhong)突(tu)然冒出四個字：生(sheng)活所迫！是生(sheng)活使(shi)我(wo)“身陷其中(zhong)，難以(yi)自(zi)拔”！

　　　　沉迷于大熊貓的世界

　　　　1980年夏(xia)天，我在(zai)一次(ci)會(hui)上了解到大(da)(da)熊(xiong)貓(mao)專家胡錦(jin)矗教授的(de)(de)(de)故事。胡教授率領他的(de)(de)(de)科研團(tuan)隊，冒著風(feng)霜雨(yu)雪，調查中國大(da)(da)熊(xiong)貓(mao)現狀，做出令世界(jie)佩服的(de)(de)(de)成果(guo)。我迅(xun)速投入采訪。1982年，我的(de)(de)(de)報(bao)告文學處(chu)女作《國寶(bao)》獲(huo)萌芽文學獎。在(zai)《人民日報(bao)》發表(biao)的(de)(de)(de)《在(zai)熊(xiong)貓(mao)的(de)(de)(de)故鄉》占了副刊(kan)大(da)(da)半(ban)版(ban)，引起全國讀者對大(da)(da)熊(xiong)貓(mao)保護(hu)的(de)(de)(de)關注(zhu)。

　　　　1981年，我隨胡(hu)錦矗登上臥(wo)龍的(de)大(da)熊(xiong)貓(mao)野(ye)外觀(guan)察站“五一棚”。之后，我與年輕一代的(de)科(ke)研人員、熊(xiong)貓(mao)“奶爸奶媽”、巡護員廣交(jiao)朋友，建立了深厚友誼。2004年，我退休(xiu)后，又參與創辦《看熊(xiong)貓(mao)》中英文雙語雜志，擔(dan)任(ren)執行主(zhu)編(bian)近20年。

　　　　40多(duo)年來，我(wo)一直沉迷于大熊貓的(de)世界。沸騰的(de)生活，確實在有形(xing)和無形(xing)地“逼迫”我(wo)寫(xie)作(zuo)。

　　　　比(bi)如2008年(nian)，“5·12”汶川(chuan)特大(da)地震(zhen)(zhen)發生后(hou)，我第一時(shi)間聯系臥龍(long)中國(guo)保護大(da)熊貓研究中心主任張和民、副主任王(wang)鵬彥(yan)，沒有任何消息(xi)，我心急如焚。幾天后(hou)，我冒(mao)險繞道500多公里，從雅(ya)安(an)經夾金(jin)山、四姑娘山和巴朗山，進入“孤島(dao)”臥龍(long)。親見(jian)毀(hui)滅性的震(zhen)(zhen)災給保護區造成(cheng)了慘重損失，同(tong)時(shi)被大(da)熊貓守護者們的英雄事(shi)跡(ji)深深感動，我在那些淚(lei)水飽漲(zhang)的日子(zi)里寫下《大(da)震(zhen)(zhen)在熊貓之鄉(xiang)》。

　　　　比如(ru)，2016年(nian)12月18日，我(wo)在加拿大(da)溫哥華(hua)探(tan)親。半夜(ye)接到中(zhong)(zhong)國保護大(da)熊(xiong)貓研究中(zhong)(zhong)心(xin)小(xiao)趙(zhao)的(de)電話。她告訴我(wo)，參加大(da)熊(xiong)貓野(ye)化(hua)放(fang)歸的(de)研究生(sheng)韋(wei)華(hua)，被(bei)大(da)熊(xiong)貓“喜(xi)(xi)妹(mei)”誤(wu)會了(le)，為了(le)護仔，“喜(xi)(xi)妹(mei)”攻擊(ji)了(le)韋(wei)華(hua)，造(zao)成其重傷。一連數日，我(wo)都關(guan)注(zhu)著(zhu)韋(wei)華(hua)的(de)傷情，經過華(hua)西醫(yi)院醫(yi)生(sheng)們的(de)奮力搶救，韋(wei)華(hua)終于脫離了(le)生(sheng)命危險。由于時差(cha)關(guan)系，全家入睡(shui)后(hou)，我(wo)頂著(zhu)棉(mian)被(bei)與小(xiao)趙(zhao)、吳代(dai)福、張(zhang)和民、胡錦矗通電話，打完電話捂出一頭大(da)汗。后(hou)來，發表在《中(zhong)(zhong)國作家》上的(de)報告文(wen)學《“熊(xiong)貓人”向(xiang)祖國匯報》幾乎(hu)就是頂著(zhu)被(bei)子采訪的(de)成果。

　　　　我(wo)(wo)曾想過，寫(xie)韋(wei)華時，我(wo)(wo)不(bu)(bu)在(zai)現場(chang)也不(bu)(bu)在(zai)中國，但(dan)我(wo)(wo)又非寫(xie)不(bu)(bu)可(ke)。因為，陷(xian)入(ru)“熊(xiong)貓人”的(de)生活太深(shen)了！不(bu)(bu)寫(xie)，反而讓(rang)我(wo)(wo)非常難過。

　　　　生活賜予我豐厚的饋贈

　　　　生活，不(bu)僅“逼迫”我(wo)寫作，還給我(wo)豐(feng)厚的饋贈(zeng)。

　　　　我自幼(you)生(sheng)活在華西(xi)壩，這是1910年創辦(ban)的(de)(de)(de)華西(xi)協合大(da)學(xue)所在地，被譽為“成都的(de)(de)(de)文化地標(biao)”。翻開(kai)校史(shi)，歷(li)史(shi)名(ming)人紛至沓(ta)來(lai)。原(yuan)來(lai)，我家住過(guo)的(de)(de)(de)天(tian)竺園小(xiao)(xiao)樓，曾(ceng)是“名(ming)教授樓”，住過(guo)呂叔湘、何文俊、楊佑之(zhi)(zhi)、聞(wen)(wen)宥四(si)家人。抗戰時，它曾(ceng)是“中國文化研究所”辦(ban)公地。陳(chen)寅(yin)恪、錢穆、董作賓、騰固等文史(shi)大(da)家在此會晤交流。后來(lai)，瑞(rui)典小(xiao)(xiao)伙子馬(ma)可(ke)汗(han)來(lai)成都，拜(bai)聞(wen)(wen)宥為師學(xue)中文。聞(wen)(wen)爺爺說，你這個“可(ke)汗(han)”之(zhi)(zhi)名(ming)不好，按你的(de)(de)(de)瑞(rui)典名(ming)的(de)(de)(de)諧音，叫(jiao)“馬(ma)悅(yue)然”好嗎？馬(ma)悅(yue)然，后來(lai)成為諾貝爾文學(xue)獎終身評委(wei)。那一座小(xiao)(xiao)樓，藏著太(tai)多的(de)(de)(de)故事，給我的(de)(de)(de)寫作以豐厚饋贈。

　　　　采寫《楓(feng)落華西(xi)(xi)壩(ba)(ba)》，不(bu)僅(jin)讓(rang)我獲得大量百年老校(xiao)的精彩故(gu)事(shi)，還使(shi)我有(you)機會向馬(ma)識(shi)途、李致、流沙(sha)河請(qing)教，他們講的有(you)關華西(xi)(xi)壩(ba)(ba)的故(gu)事(shi)，讓(rang)碎(sui)片化的歷史成為一(yi)塊完整的拼(pin)圖。《華西(xi)(xi)壩(ba)(ba)的鐘(zhong)聲》寫了華西(xi)(xi)壩(ba)(ba)的十(shi)幾位(wei)名(ming)人。那個喜(xi)歡養(yang)鴿子(zi)的鄰居張叔叔，原來(lai)是抗(kang)戰(zhan)時(shi)駕駛(shi)B—29轟(hong)炸機屢建奇功、又(you)隱姓埋名(ming)的英雄。一(yi)輩子(zi)迷戀飛(fei)翔的他走了，鴿子(zi)也沒有(you)了，給華西(xi)(xi)光明路宿舍留下了空蕩蕩、令(ling)人無(wu)限悵(chang)惘的藍天。

　　　　生(sheng)活，對(dui)于寫作者來說(shuo)就是(shi)這(zhe)樣：有(you)許多(duo)堵心的事情，你若(ruo)不知(zhi)道，也就罷了；你若(ruo)知(zhi)道了，你不可能不激動，不思索，不想(xiang)法(fa)傾訴。

　　　　75歲(sui)時，我(wo)與103歲(sui)的(de)“華西壩(ba)老鄉”伊莎白·柯魯(lu)克相會。她是中華人民(min)共和國“友(you)誼勛章”獲得者、北京外國語(yu)大(da)學(xue)(xue)終身(shen)榮譽教授、人類學(xue)(xue)家。她談到華西加(jia)拿大(da)學(xue)(xue)校、彭州白鹿上書院、岷江上游的(de)雜谷(gu)腦河(he)、重慶璧山區興隆場、河(he)北武(wu)安十里店村——她作(zuo)為人類學(xue)(xue)家走過的(de)地方(fang)，我(wo)都熟悉。104歲(sui)時，她回故(gu)鄉成都，我(wo)全程(cheng)陪同，被(bei)這位老奶奶“我(wo)用一生愛中國”的(de)情懷深深打(da)動。

　　　　如果說(shuo)，《我(wo)用(yong)一(yi)生愛中國：伊(yi)(yi)莎(sha)白·柯魯(lu)克的(de)故事(shi)》這部書有什么價值的(de)話，首先(xian)是伊(yi)(yi)莎(sha)白·柯魯(lu)克的(de)人生經歷和故事(shi)本就(jiu)具(ju)有歷史價值、人文價值。我(wo)對(dui)她的(de)百(bai)年(nian)人生做(zuo)了忠實的(de)記錄而已。

　　　　這樣的好(hao)題材(cai)，讓(rang)我撞上了，真是(shi)(shi)幸運！巧的是(shi)(shi)，我兒時(shi)就讀的弟維小學，正是(shi)(shi)伊莎白的母(mu)親饒珍芳參(can)與創辦的。生活埋下如此“伏筆”，讓(rang)我喜出望(wang)外。

　　　　思考如何“更進一步”

　　　　我沒想到，2023年(nian)早春，四(si)川省(sheng)綿陽市北川羌族自治(zhi)縣石椅村，這座汶川地(di)(di)震(zhen)(zhen)災后(hou)重建(jian)村會一夜出名。它曾是(shi)土地(di)(di)貧(pin)瘠(ji)、交通閉塞、貧(pin)窮落后(hou)，又在大地(di)(di)震(zhen)(zhen)中損失(shi)相當(dang)慘重的山村，憑(ping)什么成為全(quan)國眾多自然(ran)村中的佼(jiao)佼(jiao)者？

　　　　從春花含苞(bao)到銀霜滿地(di)(di)，2023年，我(wo)7次入(ru)住(zhu)石椅村，深入(ru)采訪。這個人均收入(ru)4萬元的(de)水果之鄉(xiang)，甜(tian)美的(de)果實(shi)來(lai)(lai)(lai)自哪里？來(lai)(lai)(lai)自何國發力主辦(ban)教(jiao)育，開種苔子茶；來(lai)(lai)(lai)自邵(shao)再(zai)貴率隊在懸崖上鑿出一(yi)條大巖路；來(lai)(lai)(lai)自一(yi)個個你追(zhui)我(wo)趕的(de)勤(qin)勞媳(xi)婦；來(lai)(lai)(lai)自一(yi)個個八九十(shi)歲還(huan)下地(di)(di)干活(huo)的(de)老人；來(lai)(lai)(lai)自7位(wei)村干部(bu)“不閃火”（意(yi)為不松勁）地(di)(di)堅持抓生產，改(gai)善村民生活(huo)。石椅村抓住(zhu)了(le)“災后重建”和“脫貧攻堅”的(de)機遇，村民們更有一(yi)種改(gai)變命(ming)運的(de)“內驅動力”，成功(gong)是必然的(de)。

　　　　品嘗了(le)(le)小山村甜蜜的(de)枇杷(pa)，了(le)(le)解了(le)(le)當地人甜蜜的(de)生活(huo)后，要(yao)寫一些(xie)甜蜜文章是不費力氣的(de)。我(wo)沒(mei)有這樣做，生活(huo)，迫使(shi)我(wo)思(si)考(kao)：怎樣避免落入(ru)淺薄的(de)陷阱(jing)，讓觀(guan)察和(he)寫作(zuo)更(geng)進一步？

　　　　豐收之夜，何玉梅的(de)(de)一(yi)聲嘆息，提醒了(le)(le)我：災難，畢竟是(shi)災難，心靈深處的(de)(de)傷口(kou)是(shi)難以愈(yu)合(he)的(de)(de)！在北川，還有(you)幾百名(ming)失獨(du)(du)者，沒能(neng)走(zou)出陰影(ying)。也(ye)因此，才有(you)了(le)(le)失獨(du)(du)者抱團取暖(nuan)的(de)(de)“暖(nuan)心家園”。因此，我不(bu)僅將石椅(yi)村(cun)的(de)(de)甜蜜水(shui)果寫進了(le)(le)書(shu)里，更(geng)講述了(le)(le)失獨(du)(du)者如何在“暖(nuan)心家園”重建(jian)生活(huo)信心的(de)(de)故事。

　　　　90歲的(de)老書(shu)記何國發(fa)、歌唱(chang)焦裕祿(lu)的(de)秦德(de)翠、嫁到石椅村的(de)車春華、“暖心(xin)家園”的(de)失獨者等，每一次見面都問我：“譚老師，你的(de)書(shu)好久寫得(de)完？”

　　　　2023年12月15日，我(wo)完成了《云(yun)朵上的石(shi)椅村》書稿，特(te)地去(qu)了一趟“5·12”汶川特(te)大(da)地震紀(ji)念(nian)館(guan)。

　　　　紀(ji)念(nian)館是在北(bei)川中學遺址(zhi)上(shang)修(xiu)建(jian)的。這是大(da)地(di)(di)震(zhen)(zhen)后，我多(duo)次(ci)燒香點燭(zhu)，灑淚祭奠之地(di)(di)。我要告(gao)訴大(da)地(di)(di)震(zhen)(zhen)的遇難者(zhe)，特別是北(bei)川縣的遇難者(zhe)：15年了，億萬(wan)中國人心上(shang)，思念(nian)的燭(zhu)光，永不會(hui)熄(xi)滅。

　　　　這一本《云朵上的石椅村(cun)》，既(ji)是災區天翻(fan)地覆(fu)巨變的記(ji)錄，也是一座小山村(cun)的群英譜(pu)；既(ji)為了(le)告(gao)慰遇難同胞的在(zai)天之靈，也是為小山村(cun)更美好的明天吹響號角。

　　　　那一(yi)刻，我擦(ca)干(gan)了淚水，深(shen)(shen)深(shen)(shen)鞠躬，向遇難(nan)者(zhe)(zhe)獻(xian)上白菊花(hua)。電子屏顯示，我是第3922503位獻(xian)花(hua)者(zhe)(zhe)。

　　　　“繁華的路上沒有靈芝草”

　　　　1986年5月，中國科(ke)(ke)幻(huan)(huan)小(xiao)說銀河獎頒獎典禮在成都四川省(sheng)科(ke)(ke)協(xie)簡樸的大會議室舉行。那時，中國科(ke)(ke)幻(huan)(huan)文(wen)學處于低潮(chao)期，被作(zuo)家鮑昌稱之(zhi)為(wei)“灰姑(gu)娘(niang)”。誰也沒料到，如今，“灰姑(gu)娘(niang)”已(yi)經旋舞到世界舞臺的聚(ju)光燈(deng)下。2023年，第81屆世界科(ke)(ke)幻(huan)(huan)大會在成都舉行，驚艷全(quan)球科(ke)(ke)幻(huan)(huan)界。

　　　　我(wo)一直自稱“業余寫作者”，是因為我(wo)的(de)本職是《科(ke)幻世界(jie)》編輯。我(wo)認為，當一個(ge)好編輯，自己也要常練(lian)筆，至少懂(dong)得些(xie)寫作規(gui)律，能(neng)為作者出一些(xie)好點子。

　　　　回顧(gu)60年來的寫作，我的教訓是精(jing)力太過分散。由(you)此想到(dao)我熟悉的阿來、劉(liu)慈欣兩(liang)位作家。他(ta)們(men)“老僧入定”般“沉(chen)入山中”修煉多年，那文字(zi)的沉(chen)穩、大氣，情(qing)節安排的從容、睿智(zhi)，哪有一點匆(cong)(cong)匆(cong)(cong)趕路的痕(hen)跡(ji)？真令人佩服。

　　　　翻看1987年出版的《孤獨(du)的跟(gen)蹤人》一書，后記中我寫過一段話：“寫作，必(bi)須集(ji)中精力于(yu)一點。繁華(hua)的路(lu)上沒有靈(ling)芝草(cao)。”讀此，真令自己汗(han)顏(yan)。好在，我能(neng)吃能(neng)睡，心態(tai)挺好，年輕人稱我“老頑童”。

　　　　2023年(nian)(nian)3月27日，我這老(lao)頑童(tong)不顧勸阻，在幾個年(nian)(nian)輕(qing)人陪伴下(xia)，冒著風雪，登上了(le)海拔(ba)3666米的(de)牛背山(shan)。山(shan)頂平臺上，聳立(li)著一座中國科(ke)幻(huan)銀河獎永久(jiu)裝置。那是中國三(san)代科(ke)幻(huan)作家心血的(de)結晶。我非去看看不可(ke)。

　　　　郭小川的(de)詩寫道：“我(wo)(wo)知道，總有一天，我(wo)(wo)會(hui)衰(shuai)老，老態龍(long)鐘/但愿我(wo)(wo)的(de)心(xin)，還像入(ru)伍時(shi)候那樣(yang)年(nian)輕。”我(wo)(wo)會(hui)依舊走在寫作的(de)路(lu)上，尋找文學世界的(de)“靈(ling)芝草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