鄭海鷗 鄧樂怡

　　“又一批成果填(tian)補了歷(li)史空(kong)白！”夏(xia)日(ri)炎炎，剛結束(shu)清(qing)(qing)華簡讀簡會議，清(qing)(qing)華大學出土文獻研(yan)究與保護中心的研(yan)究人員疲憊(bei)中帶著(zhu)興奮。

　　2008年(nian)7月，清華(hua)大學入藏一批(pi)戰國時期竹簡，學界稱之為“清華(hua)簡”。清華(hua)簡包含(han)70多篇(pian)(pian)文獻，其中(zhong)60多篇(pian)(pian)是已(yi)失傳2000多年(nian)之久、前(qian)所未見的(de)佚篇(pian)(pian)。研(yan)究團隊十余年(nian)如一日破譯千(qian)年(nian)密碼，14輯具有重要學術(shu)價(jia)值的(de)整理(li)報告(gao)已(yi)問世，最新一輯整理(li)報告(gao)也(ye)即(ji)將(jiang)出版(ban)。目前(qian)，清華(hua)簡整理(li)工(gong)作進入尾聲。

　　清華(hua)簡的研究(jiu)(jiu)有哪些難度和挑戰？研究(jiu)(jiu)者有怎樣的體驗和樂趣(qu)？如何讓冷(leng)門不冷(leng)、“絕學(xue)”不絕？我們走(zou)進(jin)清華(hua)園。

　　圖①：已(yi)經(jing)出(chu)版的14輯(ji)清(qing)華(hua)簡整理報告。

　　圖②：清(qing)華簡(jian)《系年》（局部）。

　　圖③：清華簡《算(suan)表》（局(ju)部）。

　　圖④：研究團(tuan)隊(dui)進行集體會讀。

　　以上(shang)圖片均為清華(hua)大學出土文獻研(yan)究(jiu)與保護中心提供

　　典籍(ji)內容蔚為(wei)大觀——

　　揭開文明“未知(zhi)”，填補歷(li)史空(kong)白

　　亡佚已(yi)久的(de)(de)史書《系年(nian)》、多篇(pian)未收入(ru)《詩經》的(de)(de)詩歌……翻閱一本本清華簡(jian)整(zheng)理報告，一枚枚簡(jian)牘上，戰國時(shi)期的(de)(de)楚文(wen)字散發濃濃古意(yi)，經史內容(rong)薈(hui)萃(cui)千載文(wen)明。觀(guan)者(zhe)無不驚(jing)嘆于先秦文(wen)明的(de)(de)豐富(fu)多元、博(bo)大精深。

　　2008年(nian)，清(qing)華大學(xue)(xue)出(chu)土文獻(xian)研(yan)(yan)究(jiu)與(yu)保護中心成(cheng)立，專(zhuan)門負責(ze)清(qing)華簡的整理、研(yan)(yan)究(jiu)工作(zuo)。時任中心主(zhu)任李學(xue)(xue)勤和(he)團隊一(yi)(yi)字一(yi)(yi)字破譯、研(yan)(yan)究(jiu)，摸索方(fang)法經驗，一(yi)(yi)年(nian)一(yi)(yi)輯出(chu)版清(qing)華簡整理報告。2018年(nian)，黃德寬接替李學(xue)(xue)勤主(zhu)持清(qing)華簡整理研(yan)(yan)究(jiu)工作(zuo)。

　　與居延漢簡(jian)(jian)等簡(jian)(jian)牘(du)不同，清華簡(jian)(jian)沒有文(wen)書一類(lei)的內容，全部是名副其實(shi)的書籍(ji)。內容涵(han)蓋諸(zhu)子思想、歷史文(wen)化、天文(wen)歷法、律法術數、醫學方技等，世所罕(han)見。

　　翻開整(zheng)理報告，一個“上(shang)古計算(suan)神器”——由(you)20橫(heng)、21豎縱橫(heng)交織(zhi)構成的(de)乘法表《算(suan)表》，吸引(yin)了(le)大家的(de)目光(guang)。

　　“《算表》是目前所見中國最早(zao)的數學文(wen)獻，具有(you)計算功能，可以方便地(di)進行(xing)乘(cheng)法、除法、乘(cheng)方、開方的運算，被吉尼斯世界紀(ji)錄認證為‘世界上最早(zao)的十進制(zhi)計算器’。”清華大學出土文(wen)獻研究(jiu)與(yu)保護中心教授(shou)劉國忠說。

　　音樂(le)(le)(le)類文獻(xian)(xian)《五音圖》和《樂(le)(le)(le)風(feng)》則是繼曾侯乙編鐘之(zhi)后(hou)先秦音樂(le)(le)(le)史上又一重大(da)發現，被認為是目前(qian)所見(jian)的(de)抄寫時代最(zui)早的(de)音樂(le)(le)(le)文獻(xian)(xian)。“《樂(le)(le)(le)風(feng)》最(zui)短的(de)不(bu)到10厘(li)米長(chang)，是目前(qian)所見(jian)長(chang)度最(zui)短的(de)戰國竹書，堪稱‘袖珍型’竹書，豐富了學(xue)(xue)界關(guan)于(yu)古(gu)代簡冊形(xing)制、古(gu)書流傳及運(yun)用等方面(mian)的(de)認識。”清(qing)華大(da)學(xue)(xue)出土(tu)文獻(xian)(xian)研(yan)究與保護中心(xin)教授賈連翔說，小(xiao)巧形(xing)式便于(yu)攜(xie)帶(dai)握持，有一定實用功能，可能類似今天的(de)“題字本”“手卡”。

　　清(qing)(qing)華(hua)簡中(zhong)還發(fa)現了夏啟為“天下王”的(de)最新(xin)資料《兩中(zhong)》。“《兩中(zhong)》等與(yu)(yu)夏代有關的(de)清(qing)(qing)華(hua)簡篇(pian)目，通(tong)過學(xue)界的(de)深入闡釋，可以為實證中(zhong)國5000多年文明史(shi)、回應(ying)部分學(xue)者對夏朝的(de)質(zhi)疑提供堅實支撐。”清(qing)(qing)華(hua)大學(xue)出土文獻(xian)研究與(yu)(yu)保(bao)護中(zhong)心副教授程浩(hao)說。

　　“清華簡(jian)為(wei)我們揭開了中華文明(ming)的(de)許多‘未知(zhi)’，填補(bu)了考古學(xue)、語(yu)言學(xue)、思想(xiang)史(shi)以及音樂史(shi)等(deng)多個領(ling)域的(de)空白，具有(you)極(ji)高的(de)學(xue)術(shu)價值。”黃德寬表示。

　　如今，清(qing)華簡(jian)第十五輯研究報(bao)告即(ji)將(jiang)出版。“主要(yao)關(guan)于中國(guo)古代(dai)早期相馬(ma)、療馬(ma)、馴馬(ma)，這些(xie)內容可(ke)以追溯到2000多年(nian)前的(de)戰國(guo)時期，比(bi)目(mu)前已知的(de)歷(li)史文(wen)獻(xian)記錄都要(yao)早。”黃德寬(kuan)說，“馬(ma)作(zuo)為古代(dai)重要(yao)生產(chan)力(li)，與人(ren)民(min)生活、社(she)會(hui)(hui)治(zhi)(zhi)理(li)、國(guo)家興旺密切相關(guan)。清(qing)華簡(jian)中，古人(ren)將(jiang)‘駕馬(ma)’和(he)‘治(zhi)(zhi)邦(bang)’相關(guan)聯，探討如何把社(she)會(hui)(hui)治(zhi)(zhi)理(li)好(hao)。這些(xie)文(wen)獻(xian)對了解古代(dai)社(she)會(hui)(hui)的(de)治(zhi)(zhi)理(li)思想(xiang)頗有(you)價值。”

　　主張德(de)政、仁義，提(ti)出尚(shang)賢、非攻、節用(yong)等觀念，注重法(fa)律的(de)中正公平，強調以民為(wei)本、天人(ren)合一、人(ren)與自然和(he)(he)諧(xie)相(xiang)處(chu)……這些多數(shu)寬約(yue)0.6厘米的(de)竹(zhu)片，記錄古人(ren)對歷(li)史興衰(shuai)和(he)(he)經驗教訓的(de)總結，對當代文化建設和(he)(he)社會(hui)治理實踐具有重要啟迪和(he)(he)參考價值。

　　比(bi)如，《厚父(fu)》提(ti)出“民心惟(wei)(wei)本，厥作(zuo)惟(wei)(wei)葉”。以此看待“以人為本”“人民至(zhi)上”，便有了更加宏闊深(shen)遠的歷史縱深(shen)。

　　“畏天(tian)智，用(yong)身(shen)足。”《畏天(tian)用(yong)身(shen)》開篇如此寫道(dao)。畏天(tian)，即敬畏上天(tian)；用(yong)身(shen)，即發揮(hui)自(zi)身(shen)的作用(yong)。先秦(qin)時期，古(gu)人就強(qiang)調既(ji)尊重客觀規律，又發揮(hui)個(ge)人主觀能動性，以此探討(tao)天(tian)人關系。

　　“清(qing)華簡的內容蔚為(wei)大觀，為(wei)我們(men)理解古代中(zhong)國提供(gong)了(le)重要(yao)歷史材(cai)料和思想資源。”黃德寬說，“文(wen)以載(zai)道(dao)，我們(men)當代人要(yao)汲取古代思想精華，把馬克思主(zhu)義(yi)基本原理同(tong)(tong)中(zhong)國具體實際(ji)、同(tong)(tong)中(zhong)華優秀傳統(tong)文(wen)化相結合(he)，推動(dong)中(zhong)華文(wen)明(ming)重煥榮光。”

　　工作(zuo)有意(yi)義也有意(yi)思(si)——

　　讓竹(zhu)簡“開口(kou)說話”，汲取傳統文化精(jing)華

　　面對數千枚脆弱，墨(mo)跡或清晰或模糊、文字古奧(ao)難辨(bian)的(de)竹簡，如(ru)何讓它們“開口(kou)說話”？

　　這(zhe)項基礎(chu)性研究的“燒(shao)腦”程度非同一(yi)般。編(bian)連(lian)困難是(shi)首先(xian)面(mian)臨的問題(ti)，2000多(duo)枚竹簡(jian)大多(duo)零散(san)雜亂，無簡(jian)序(xu)編(bian)號、無篇題(ti)，許多(duo)還是(shi)殘章斷(duan)簡(jian)。團隊(dui)先(xian)要把屬(shu)于同一(yi)篇文(wen)獻的簡(jian)歸類，把分散(san)的碎片綴合(he)編(bian)連(lian)在一(yi)起，盡量恢復原貌(mao)。

　　然后是“認(ren)字”困難。清華(hua)簡是戰(zhan)國時期楚國人所寫，其(qi)中有(you)些字沒有(you)流傳下來，有(you)的字形首次出現，即便將一些字辨(bian)識出來，字義理(li)解也需下功(gong)夫(fu)研究(jiu)，只有(you)極少數可與傳世文獻對照參證。

　　“幾乎睜眼就工作，除(chu)了(le)(le)吃飯(fan)、睡覺、上(shang)課，都在(zai)做研究。一心撲(pu)在(zai)簡牘上(shang)。”賈(jia)連翔說，“老一輩學(xue)(xue)者們(men)的嚴謹治學(xue)(xue)、孜孜不倦，給我(wo)們(men)做出了(le)(le)示范。李學(xue)(xue)勤先(xian)生直(zhi)到生命最后一刻，還在(zai)病榻(ta)上(shang)口述學(xue)(xue)術思想。”

　　僅有甘坐(zuo)冷板凳(deng)、苦心孤(gu)詣的態度還不夠，還需(xu)要(yao)古文字學(xue)(xue)、語(yu)言學(xue)(xue)、文獻學(xue)(xue)、歷史(shi)學(xue)(xue)以(yi)及美術、科技(ji)等不同(tong)專業學(xue)(xue)科的知(zhi)識作支撐。

　　解讀《五紀》時，專家們又遇(yu)到(dao)難題。“有(you)(you)幾處文字內容不(bu)太容易理解，但有(you)(you)明顯(xian)的由圖像轉化為文字的特(te)點。”賈連翔(xiang)有(you)(you)一定繪畫基礎，根據文字推(tui)擬了兩幅圖示，“圖示可與(yu)楚帛書相互印證，內容就能(neng)講通了。”

　　賈連翔(xiang)說：“我們(men)強調有(you)一分(fen)材料說一分(fen)話，治(zhi)學必須嚴謹(jin)(jin)細致。同時還要(yao)有(you)開(kai)闊的(de)視野(ye)，畢竟我們(men)能接觸到的(de)古代知識是(shi)有(you)限的(de)，做研究(jiu)還要(yao)有(you)巧妙的(de)推(tui)想、嚴謹(jin)(jin)的(de)推(tui)理。”

　　21枚(mei)簡上按(an)規(gui)律寫著數字，每枚(mei)簡的(de)(de)上端還有(you)圓(yuan)孔，這究(jiu)竟在表達什么內容？數學史(shi)專家馮立(li)昇教授前來(lai)支援，與(yu)研究(jiu)員李均明(ming)密切合作，搞明(ming)白(bai)原(yuan)來(lai)講的(de)(de)是十進制的(de)(de)計算問題，《算表》即被釋(shi)讀出來(lai)。

　　為(wei)了(le)讓(rang)多學科更好協調配合，整理(li)工(gong)(gong)作在分工(gong)(gong)負責的同時(shi)，還有(you)(you)三次集體(ti)會(hui)讀(du)。一(yi)字一(yi)句，推敲琢磨。會(hui)讀(du)過(guo)程(cheng)中，因為(wei)內(nei)容幾乎沒有(you)(you)參考(kao)，加上不(bu)同專業(ye)背景的專家觀察(cha)角度不(bu)同，有(you)(you)時(shi)對一(yi)個(ge)字出(chu)現多種(zhong)理(li)解。

　　分歧(qi)難以統一怎么辦？黃德寬坦言(yan)：“遇到這種情況，我們會(hui)(hui)酌(zhuo)情保留不(bu)同意(yi)見，先在報告里寫上多數傾向的看法，再把(ba)其(qi)他(ta)可能的意(yi)見附在后(hou)面，以供學(xue)(xue)術界參考(kao)。材料公布(bu)后(hou)，學(xue)(xue)界也(ye)會(hui)(hui)反復討論，從而把(ba)清華簡整理研究得(de)更好。”

　　研究清(qing)華簡雖艱苦，卻也(ye)有(you)意義、有(you)意思。“那是一次次與(yu)古(gu)人(ren)的‘深度(du)對(dui)話’。古(gu)人(ren)今人(ren)心心相印之時，就有(you)那種‘驀然回首，那人(ren)卻在燈火闌珊處’的感受。”黃德寬說。

　　翻開第十三輯清華簡整(zheng)理(li)報(bao)告(gao)，指(zhi)著《畏天(tian)用(yong)身》的(de)(de)17枚竹簡，黃德(de)寬(kuan)說：“大家都(dou)知道，我(wo)們(men)使用(yong)的(de)(de)標(biao)(biao)(biao)點符號(hao)是(shi)語文現代化才出現的(de)(de)，清華簡卻告(gao)訴我(wo)們(men)，戰國時期(qi)的(de)(de)文章早就用(yong)標(biao)(biao)(biao)點了。這17枚竹簡就布滿標(biao)(biao)(biao)點符號(hao)，這些(xie)符號(hao)明顯是(shi)用(yong)來(lai)標(biao)(biao)(biao)識分隔句(ju)意的(de)(de)。”

　　“試想(xiang)，作者在寫(xie)竹簡時(shi)，不僅表達自己的(de)思想(xiang)，還(huan)站在讀者角度去設想(xiang)，當別人(ren)閱讀時(shi)，會不會產生歧義、能不能正確理(li)解？于是(shi)他寫(xie)下了諸多輔助性的(de)符(fu)號，為(wei)后(hou)人(ren)理(li)解提供(gong)便利。我(wo)們眼前(qian)的(de)竹簡背后(hou)，就是(shi)2000多年(nian)前(qian)的(de)一個(ge)個(ge)鮮活的(de)人(ren)。與他們交流，充滿樂趣。”黃德寬說，竹簡上(shang)一些段落筆(bi)跡瀟灑連貫，不難想(xiang)象書寫(xie)者當時(shi)暢快(kuai)的(de)心情，“簡牘看起來是(shi)沒有生命(ming)的(de)，但字里(li)行(xing)間都留(liu)下了書寫(xie)者的(de)心跳(tiao)與溫度。”

　　做好普(pu)及(ji)傳播(bo)——

　　把學(xue)術成果(guo)轉化為大眾(zhong)語言(yan)，讓簡牘“活起來”

　　“我們不僅做好保護研究工作，更努力在普及(ji)上下(xia)功(gong)夫(fu)，讓‘冷門絕學(xue)’以更加喜(xi)聞樂(le)見的形式被更多人(ren)尤其是年輕(qing)人(ren)知曉(xiao)。”黃(huang)德寬說(shuo)。

　　在文(wen)化(hua)節(jie)目《簡(jian)(jian)牘探(tan)中華》走進“清華簡(jian)(jian)”這期的尾聲，有段楚吏(li)抄(chao)錄(lu)(lu)竹(zhu)簡(jian)(jian)的戲劇(ju)——“《詩》，抄(chao)錄(lu)(lu)完畢”“《書》，抄(chao)錄(lu)(lu)完畢”“《算表》，抄(chao)錄(lu)(lu)完畢”……作為指導專(zhuan)家，黃德(de)寬說：“這一幕生(sheng)動呈現出我(wo)們(men)對于清華簡(jian)(jian)‘從何而來’的想象，也(ye)展現出2000多年前知(zhi)識(shi)與(yu)文(wen)化(hua)如(ru)何流動與(yu)傳(chuan)(chuan)承，中華文(wen)明(ming)如(ru)何穿(chuan)越時空、薪火相傳(chuan)(chuan)。”

　　在清華簡研究團隊看來(lai)，做好冷(leng)門學(xue)(xue)問的宣傳普(pu)及并不簡單。參與策劃電視節目、編(bian)輯出版(ban)普(pu)及類書籍和外語版(ban)本(ben)、開(kai)設(she)公(gong)選課程、做展覽(lan)……近年來(lai)，清華大學(xue)(xue)出土(tu)文獻研究與保護中心嘗試著做出諸多探索。

　　“我們從哪(na)里來，又將到哪(na)里去(qu)？可以在簡(jian)(jian)牘(du)里找到答案線索”“簡(jian)(jian)牘(du)上(shang)有中華(hua)民族(zu)的(de)(de)基因和(he)血脈”……黃德寬(kuan)說，看到觀眾、讀(du)者的(de)(de)留言十分欣慰，清(qing)華(hua)簡(jian)(jian)這份厚(hou)重的(de)(de)文化遺產走進了更多人的(de)(de)視(shi)野(ye)。

　　“我們對報(bao)告進行重新編排和(he)白話翻譯(yi)，將復雜的(de)古文轉化(hua)為通(tong)俗版本。”賈(jia)連翔指(zhi)著書柜(ju)一角(jiao)排放整齊(qi)的(de)《清華(hua)大學藏戰國竹簡(jian)校釋(shi)》介紹，“這(zhe)些普及類讀(du)(du)物廣受歡迎。內容(rong)(rong)簡(jian)潔易懂，可以激發人們的(de)閱讀(du)(du)興(xing)趣(qu)；知(zhi)識的(de)準確(que)性有保(bao)證(zheng)，讓廣大讀(du)(du)者尤其(qi)是小(xiao)讀(du)(du)者在一開(kai)始就接觸到專業、正確(que)的(de)內容(rong)(rong)。”

　　在清(qing)華大學課堂上，清(qing)華簡(jian)與中(zhong)國古代文(wen)明等多門(men)公(gong)選(xuan)課十分(fen)熱門(men)。不少學生被古文(wen)字、清(qing)華簡(jian)“圈粉”。

　　“本(ben)科(ke)時上了(le)甲(jia)骨(gu)文(wen)的(de)(de)發現與研(yan)究、清華(hua)簡與中國古代文(wen)明(ming)等課程(cheng)，被簡牘、古文(wen)字、出土(tu)文(wen)獻(xian)(xian)所(suo)吸引。”清華(hua)大學數學專業(ye)2024級(ji)博士研(yan)究生(sheng)駱歡說，“我正探索運用計算與應用數學的(de)(de)相關(guan)專業(ye)知(zhi)識(shi)，做出土(tu)文(wen)獻(xian)(xian)的(de)(de)數字化保護研(yan)究。”

　　如今，清華(hua)簡(jian)研究(jiu)團隊已有(you)近20人，包括(kuo)賈(jia)連翔、程浩(hao)在內的80后占到近50％。越來越多學(xue)(xue)生跨專業來到古文字學(xue)(xue)研究(jiu)領(ling)域(yu)，年輕(qing)一輩的學(xue)(xue)者也成長起來，冷門專業有(you)人做、有(you)傳承。

　　在(zai)清華大學藝術博物館(guan)內，“竹簡(jian)上的經典”展(zhan)覽(lan)用通俗的語言講(jiang)述(shu)竹簡(jian)的故事(shi)，受(shou)到學生歡迎(ying)。

　　留言簿(bu)上，一(yi)句“我也要破(po)譯(yi)簡牘(du)密碼”被細心圈出。黃德寬說，這激勵我們把(ba)研究和普及工(gong)作進一(yi)步做(zuo)好(hao)、做(zuo)實，“綜合性、專題性、更深入內(nei)涵的揭示(shi)和研究工(gong)作沒有完成時，希(xi)望通過(guo)一(yi)代(dai)代(dai)研究者、傳播者的接力跑，讓(rang)簡牘(du)綻放光(guang)彩，滋養(yang)民族(zu)的精神氣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