絲綢是織來的路是走來的 絲綢之路為何是"鑿"來的?
特(te)約通訊(xun)員:楊文遠(yuan)
2100多年前,西漢(han)(han)著名外(wai)交家、探險家張(zhang)騫(qian)奉漢(han)(han)武帝之(zhi)命,兩次出使西域,開(kai)辟了聞名世(shi)界(jie)的“絲綢(chou)之(zhi)路”,不僅(jin)加強了西漢(han)(han)與西域地區的文化(hua)經濟往(wang)來,對(dui)西漢(han)(han)及后世(shi)的對(dui)外(wai)開(kai)放亦產生了非常深遠的影響。張(zhang)騫(qian)因功被漢(han)(han)武帝封(feng)為“博(bo)望侯”,司馬遷(qian)稱(cheng)贊(zan)張(zhang)騫(qian)出使西域為“鑿空(kong)”,意為“開(kai)通大道”,張(zhang)騫(qian)被后世(shi)譽為“絲綢(chou)之(zhi)路的開(kai)拓者”“第一個睜(zheng)開(kai)眼睛看世(shi)界(jie)的中國(guo)人”。

陜西(xi)漢中城(cheng)固縣(xian)張(zhang)(zhang)騫紀(ji)念館(guan) 張(zhang)(zhang)利軍 攝
張騫,陜西漢中城(cheng)固人(ren),逝世(shi)后(hou),歸葬(zang)故里。2014年6月(yue),經聯合國教科文組織(zhi)第38屆遺產大會表決(jue)通過,張騫墓成功列入“絲綢之路(lu)(lu):長安——天山廊道(dao)的路(lu)(lu)網(wang)”世(shi)界(jie)文化遺產名錄(lu)。
城固縣張騫紀念館,正是依托張騫墓(mu)而建(jian)的一處陵園式人文景觀。

張騫紀念館仿漢闕樓 張利軍(jun) 攝
張(zhang)騫(qian)紀念館(guan)是由著名(ming)建筑大師(shi)張(zhang)錦秋設計,紀念館(guan)大門前,一幅(fu)鎏金楹聯映入眼簾:“探(tan)險促(cu)交融諸(zhu)邦始列大宛傳,鑿通開絲路千秋高揚博望(wang)魂。”拾級而(er)上,一座(zuo)仿漢闕(que)樓(lou)顯得古(gu)樸而(er)厚重(zhong),闕(que)門兩(liang)側(ce)懸掛著這(zhe)樣(yang)一幅(fu)對(dui)聯:“漢武帝北征匈奴廣募(mu)賢(xian)能興王業古(gu)今無二主,博望(wang)侯西訪(fang)月氏智克奇(qi)險鑿絲路中外(wai)第一人”。兩(liang)幅(fu)楹聯精準(zhun)地歌頌了博望(wang)侯張(zhang)騫(qian)建立的奇(qi)功偉(wei)績。
在(zai)張騫紀念館的(de)眾多(duo)展覽資料里,《張騫出行圖》尤其引(yin)人(ren)注目,這幅畫作實際上是根據敦煌莫高窟第323窟內壁畫臨摹的(de)。
張(zhang)(zhang)騫(qian)(qian)第67代后裔張(zhang)(zhang)利軍介紹,《張(zhang)(zhang)騫(qian)(qian)出(chu)行圖》共有5個故事情(qing)節和畫面,為初唐時期繪制,是最早(zao)的一幅關于張(zhang)(zhang)騫(qian)(qian)出(chu)使西域的畫作。

張(zhang)騫(qian)雕像(xiang) 張(zhang)利軍 攝(she)
楚漢(han)時期,匈奴冒頓單(dan)于乘機大肆(si)擴張(zhang),游牧(mu)于河西走廊的(de)月(yue)氏民族(zu)被(bei)迫西遷,匈奴控制(zhi)了(le)中國(guo)東北部、北部和西部廣大地區。
西(xi)漢初(chu)年,冒頓(dun)單于征(zheng)服西(xi)域(yu),以(yi)西(xi)域(yu)作為(wei)軍事(shi)上的據點和經濟上的依托(tuo),經常騷擾和掠奪中原(yuan)居民(min)。
西漢王(wang)朝在同匈奴(nu)斗爭的過程中,逐漸認識(shi)到連(lian)通西域(yu)的重要(yao)性。漢武帝(di)即(ji)位后,從匈奴(nu)俘(fu)虜的口中得(de)知(zhi)西遷的大(da)月(yue)氏與匈奴(nu)有不共戴天之(zhi)仇,漢武帝(di)欲聯合大(da)月(yue)氏,夾攻匈奴(nu)。
張騫正(zheng)是在這樣的背景下登上了(le)歷史舞臺(tai)。

張騫墓 張利(li)軍(jun) 攝
漢武帝建元三(san)年(nian)(公元前(qian)138年(nian)),張騫(qian)率領100多名隨行(xing)人員,以匈奴人堂(tang)邑父(fu)為向導,從隴西(xi)(xi)出發(fa)前(qian)往(wang)西(xi)(xi)域。自月氏(shi)人西(xi)(xi)遷(qian)后,河西(xi)(xi)走(zou)廊已完全為匈奴人所控(kong)制。張騫(qian)一行(xing)剛出隴西(xi)(xi),就(jiu)被匈奴騎(qi)兵(bing)抓獲。
匈(xiong)奴軍臣單于得(de)知(zhi)張(zhang)騫(qian)欲(yu)出(chu)使(shi)月氏后,對張(zhang)騫(qian)說:“月氏在吾北,漢(han)何以得(de)往?使(shi)吾欲(yu)使(shi)越,漢(han)肯聽我乎?”張(zhang)騫(qian)一行(xing)被軟禁起來。
匈奴(nu)單于為(wei)了軟化、拉攏(long)張騫(qian)(qian),使用了各種手段,但張騫(qian)(qian)“不辱君命(ming)”“持漢節不失” 。
漢(han)武帝元(yuan)光六(liu)年(公元(yuan)前(qian)129年),張騫趁匈(xiong)奴(nu)的監視(shi)有所(suo)放(fang)松(song),帶(dai)領隨從逃出了匈(xiong)奴(nu)人(ren)的控制區。他們穿戈(ge)壁(bi)、過雪原,經車(che)師(shi)(今吐(tu)魯番西北)、焉(yan)耆、庫車(che)、疏(shu)勒等(deng)地,翻越(yue)蔥嶺(ling),最(zui)后到達(da)大宛(今烏茲(zi)別克斯坦費(fei)爾干納盆(pen)地)。

庫車是古代龜茲語(yu),意為“龜茲人(ren)的城”,乃絲(si)綢(chou)之路重鎮(zhen)。2016年,蘇朗(右)、文(wen)巖(左)等藝術家前(qian)往庫車龜茲故城遺址采風。楊文(wen)遠 攝
這是一(yi)次極(ji)為艱苦的行程。茫茫戈(ge)壁,熱(re)浪滾滾,巍巍蔥(cong)嶺,冰雪皚皚,沿途人煙稀少,水源奇缺。張騫一(yi)行人風餐露宿(su),嘗盡艱辛,不(bu)少隨從葬(zang)身黃沙、冰窟(ku),獻出了寶貴的生命。
大宛(wan)國(guo)王早就聽說(shuo)(shuo)漢朝的強大富庶,遂派人(ren)(ren)將(jiang)(jiang)張(zhang)騫等人(ren)(ren)送到康(kang)居(ju)(今烏(wu)茲別克(ke)斯(si)坦(tan)和塔吉克(ke)斯(si)坦(tan)境內(nei)),康(kang)居(ju)王知道(dao)來意后,又遣人(ren)(ren)將(jiang)(jiang)他(ta)們送至大月(yue)氏(shi)(shi)。張(zhang)騫如愿到達目的地,但征服(fu)了大夏國(guo)并在此安居(ju)樂業的月(yue)氏(shi)(shi)人(ren)(ren)已無意向匈奴復仇(chou)。張(zhang)騫在大月(yue)氏(shi)(shi)逗留一(yi)年多,隨訪了周邊城邦(bang),用盡了各種方法(fa),一(yi)直(zhi)未(wei)能說(shuo)(shuo)服(fu)月(yue)氏(shi)(shi)與漢朝聯盟(meng),遂決(jue)定回國(guo)。
漢(han)(han)武帝(di)元(yuan)朔元(yuan)年(公(gong)元(yuan)前(qian)128年),張(zhang)騫動身返(fan)回。為了避開匈(xiong)奴控(kong)制地,張(zhang)騫計(ji)劃改道從莎車(che)(今新疆(jiang)莎車(che)縣(xian)),經于闐(今和(he)田)、鄯(shan)善(今若(ruo)羌),通過青(qing)海羌人地區(qu)后歸(gui)漢(han)(han)。但他事先并不知(zhi)道,羌人此時也(ye)已被(bei)(bei)匈(xiong)奴控(kong)制,張(zhang)騫等(deng)人再(zai)次被(bei)(bei)匈(xiong)奴騎兵所俘。

庫車銅(tong)廠(chang)河沿(yan)途,曾經的絲路古道。楊文遠 攝
漢武帝元朔三年(nian)(公元前126年(nian)),匈奴內部因為(wei)爭奪(duo)王(wang)位(wei)發(fa)生(sheng)了內亂,張(zhang)騫趁機和堂(tang)邑(yi)父逃回長(chang)安。
張(zhang)騫第一次出使西域(yu)共歷13年,出發時是一百多(duo)人(ren),回到長安(an)時僅(jin)剩下兩人(ren)。
這次西域(yu)(yu)之行(xing),雖然與(yu)大月氏結盟的目的并未達到,但張騫(qian)對廣闊的西域(yu)(yu)進(jin)行(xing)了實地探查研究,并將見聞給漢武(wu)帝做了詳(xiang)細報告。漢王朝(chao)對蔥嶺(ling)東西諸(zhu)邦、中亞(ya)、西亞(ya)以至安息(xi)、印(yin)度諸(zhu)國的位置、特產、人(ren)口、城市兵力等,都有(you)了準確的了解,這些內(nei)容后來(lai)被司(si)馬(ma)遷收錄(lu)于《史記·大宛列傳》中。
張騫出使,使得中(zhong)(zhong)原的(de)(de)影(ying)響力第一次(ci)直達蔥(cong)嶺以(yi)西,至此之后,西域與中(zhong)(zhong)原的(de)(de)聯系(xi)日益密切,中(zhong)(zhong)國在西域的(de)(de)盟友體系(xi)開始建立,進而(er)中(zhong)(zhong)國同中(zhong)(zhong)亞、西亞,以(yi)至于南亞的(de)(de)直接交往逐漸增(zeng)多。

河西走廊(lang)張掖扁都口(kou),古絲綢(chou)之路要道。王振武 攝(she)
元狩(shou)四(si)年(nian)(公元前119年(nian)),漢(han)王朝已奪取河西(xi)走(zou)廊,早已暢(chang)通(tong)與西(xi)域(yu)的交通(tong)。漢(han)武帝任命(ming)張騫為中郎(lang)將,率300多名隨員,攜帶大量(liang)珍寶、絲綢以及(ji)牛(niu)羊等(deng),第二次出使西(xi)域(yu)。這次十(shi)分順利,到烏(wu)孫國(guo)后,張騫還派隨員出使大宛、康(kang)居、大月氏(shi)、大夏、安息等(deng)國(guo),從此,漢(han)朝與西(xi)域(yu)各國(guo)正式建立了友好關系。
通過張騫(qian)鑿空,一條貫穿中亞、聯結歐洲及北非的(de)絲(si)路干線(xian)暢通了,中西經濟文化交流的(de)序幕(mu)拉開了。

烏魯木齊二道橋巴扎絲綢之路(lu)步(bu)行街(jie) 楊文遠 攝
往來于這(zhe)條大道上的(de),有(you)(you)不惜勞頓之苦的(de)商隊,有(you)(you)矢志傳(chuan)教(jiao)的(de)僧侶,有(you)(you)出使(shi)友(you)邦的(de)各國使(shi)節,有(you)(you)保障(zhang)交通暢順的(de)將士,也(ye)有(you)(you)往來穿梭(suo)的(de)文學家、藝術家。
在(zai)張(zhang)騫以后的漫(man)長歷(li)史時期內,這條(tiao)絲路要道,薈萃印度、波斯、希臘和中國文化(hua),成為一條(tiao)引(yin)人注目的世界性文化(hua)紐(niu)帶(dai)。
張騫不曾意識到(dao),他架設(she)了一座絲綢之(zhi)路經濟文化交流的(de)金橋。
張騫更不曾意識到,他開辟了一個中西經濟(ji)文化交(jiao)流的(de)偉大時代。
自此以后,東(dong)西方(fang)經濟文化交流連綿不斷。
中國(guo)精美絕倫(lun)的(de)(de)絲綢、瓷器(qi)、茶葉等(deng),踏著張騫的(de)(de)足跡(ji),西出陽關,源源西進,西方的(de)(de)皮毛(mao)、瓜果、香料(liao)等(deng)則紛至東來(lai)。

陽(yang)關烽燧 王承棟 攝(she)
伴(ban)隨著絲路古道上佛教文化的(de)傳入,中亞(ya)的(de)風俗習慣、服飾器物對中華文化乃至社會生活帶來了新鮮內容(rong)。
西方(fang)的(de)文學、醫(yi)學、天文、音(yin)樂(le)、美術甚至生(sheng)活習俗等文化(hua)因子,成為(wei)(wei)壯大(da)(da)中華文化(hua)的(de)涓(juan)涓(juan)細(xi)流。漢武帝時代的(de)大(da)(da)音(yin)樂(le)家李(li)延年“因胡曲更適聲二十八解”,異域的(de)箜篌、琵琶(pa)等樂(le)器與中原音(yin)樂(le)融為(wei)(wei)一體。

烏魯木齊(qi)二道橋巴(ba)扎內,店主正(zheng)在(zai)向(xiang)客(ke)人展(zhan)示樂器。楊文遠 攝(she)
希臘、羅(luo)馬(ma)式圖(tu)案和中(zhong)國式圖(tu)案的(de)表現技法相結(jie)合,共同體現在漢代(dai)的(de)毛織品上。英國考(kao)古學家斯坦因(yin)在《西域考(kao)古記》中(zhong)寫道(dao):“一塊地毯殘(can)片,很奇怪地反(fan)映著(zhu)中(zhong)國同西方美術(shu)混(hun)合的(de)影響”。
此外,漢代的石(shi)雕(diao)畫像、建筑裝飾,也(ye)多有(you)借(jie)鑒(jian)西方的藝術(shu)表現手(shou)法。
在(zai)這條絲路通道上,漢武帝、帖木兒、亞歷山(shan)大、屋(wu)大維、李世民等(deng),一(yi)個個虎踞龍(long)盤(pan),運(yun)籌帷幄。
在這條絲路通道上,班(ban)超、甘英(ying)、法顯、玄奘、鳩摩(mo)羅(luo)(luo)什(shen)、慧超、耶律楚材、馬可波(bo)羅(luo)(luo)等人(ren)東來(lai)西去,實現著他們的(de)人(ren)生夢想。
在這條通道上,中華(hua)文(wen)明(ming)(ming)、印度文(wen)明(ming)(ming)、巴(ba)比倫文(wen)明(ming)(ming)、埃及文(wen)明(ming)(ming)、希臘文(wen)明(ming)(ming)、羅馬文(wen)明(ming)(ming)碰撞交融,異彩紛呈。
在這條通道上(shang),世界文明爆發(fa)出了震撼寰宇的(de)巨響,放(fang)射出光耀(yao)人(ren)類的(de)火花。
著名史學(xue)家翦(jian)伯(bo)贊評價道:“張騫在公元前(qian)127年(nian)發現(xian)西域,其對(dui)(dui)于(yu)當時中國人的刺激(ji),就像后來1492年(nian)哥(ge)倫布(bu)之發現(xian)美洲對(dui)(dui)于(yu)歐(ou)洲人的刺激(ji)是一樣的。”
著名學者沈福偉在其所(suo)著《中(zhong)西(xi)文化(hua)交流史》一書中(zhong),這樣評價(jia)張(zhang)騫(qian)鑿(zao)空之(zhi)功:“漢(han)代西(xi)域交通的(de)(de)(de)暢通,和(he)張(zhang)騫(qian)不(bu)(bu)顧(gu)艱險(xian),再接再厲(li)的(de)(de)(de)鑿(zao)空精神是不(bu)(bu)能分開(kai)的(de)(de)(de),他所(suo)開(kai)通的(de)(de)(de)道(dao)路,在他以(yi)后的(de)(de)(de)千秋萬代,發揮了巨大的(de)(de)(de)作用。迄今為人稱頌的(de)(de)(de)絲綢之(zhi)路,從張(zhang)騫(qian)的(de)(de)(de)時代起,就成為中(zhong)國(guo)和(he)向西(xi)各國(guo)的(de)(de)(de)友誼之(zhi)路。”
上世紀90年代初,75位諾貝爾獎獲(huo)得者(zhe)云集巴黎,共同探(tan)討人類進(jin)入(ru)21世紀的走向問題,大會發出宣言:“光明來自東方。人類要進(jin)入(ru)21世紀,應該(gai)回頭看(kan)一看(kan)2000多年前(qian)的中國,去弘(hong)揚(yang)以(yi)張(zhang)騫(qian)為(wei)代表的開(kai)拓精(jing)神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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