曙(shu)光（報告文學(xue)）

　　【決戰貧困·中國扶貧十二章·序章】

　　作者：紀紅建（中國(guo)作家協(xie)會(hui)會(hui)員，其記錄(lu)中國(guo)脫貧攻堅(jian)進程的長篇報告文學《鄉村國(guo)是》獲(huo)第七屆魯迅文學獎）

　　引子

　　有一條路，一直在人類的發展史中暗流涌動。

　　不論你來自哪個國度，也不論你處于什么歷史時期，大家都在這條路上奮力奔跑。

　　這就是：擺脫貧困之路！

　　千百年來，豐衣足食一直是中國人民最樸素的愿望。“讓人民過上美好生活”，更是中國共產黨始終不渝的奮斗目標。在近百年波瀾壯闊的歷史進程中，她的初心和承諾從未動搖。

　　新中國成立以來，中國共產黨和中國政府始終高度重視扶貧開發工作，帶領人民為消除貧困作出了巨大努力。改革開放以來，中國持續開展以農村扶貧開發為中心的國家減貧行動，開始實施有計劃、有組織、大規模的農村扶貧開發，并確立了開發式扶貧的方針。黨的十八大以來，以習近平同志為核心的黨中央，更是把貧困人口脫貧作為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底線任務和基本標志，把扶貧開發擺在治國理政的突出位置，承諾到2020年現行標準下農村貧困人口實現脫貧、貧困縣全部摘帽，解決區域性整體貧困，明確了精準扶貧基本方略，動員全國全黨全社會打響脫貧攻堅戰。作為世界上最大發展中國家的領袖，習近平總書記深知消除貧困、改善民生的重要意義。進山區，走邊疆，訪老區，他走遍了全國14個集中連片特困地區，他心里始終牽掛著困難群眾。

　　脫貧攻堅創造了了不起的人間奇跡。改革開放40多年來，中國有8億多人口實現脫貧；全球范圍內每100人脫貧，就有70多人來自中國。黨的十八大以來，中國貧困人口由9899萬人減少到600多萬人，連續7年每年減貧規模都在1000萬人以上，相當于歐洲一個中等國家人口規模。脫貧攻堅力度之大、規模之廣、成效之顯著，前所未有、世所罕見。今天的中國，不僅書寫了“最成功的脫貧故事”，更為人類貢獻了減貧脫貧的中國智慧。

　　2019年，中國有340個左右貧困縣摘帽，1000多萬人實現脫貧。

　　2020年，中國將全面建成小康社會，實現第一個百年奮斗目標。

　　脫貧攻堅決戰決勝之年，沖鋒號已經吹響！

　　中華大地數以萬計村莊的一個縮影

　　那是五年前的(de)事兒了。

　　“媳婦兒，我想貸五(wu)萬(wan)塊錢的(de)款。”曾玉成表情凝重地(di)對(dui)媳婦說。

　　正月(yue)里的春天(tian)依然(ran)寒冷，元古(gu)堆(dui)村的山上(shang)還鋪蓋(gai)著一層殘(can)雪。

　　“貸(dai)款干啥(sha)？”媳婦驚詫地問道。

　　“流轉土地(di)。”曾玉成說。

　　“家里不(bu)是有(you)兩(liang)畝地(di)嗎，為啥(sha)還要(yao)流(liu)轉土(tu)地(di)？”媳(xi)婦問。

　　“種百合！”曾玉(yu)成堅定(ding)地說。

　　“家(jia)里還拉著賬呢(ni)！”媳婦說(shuo)。

　　“如果不干點事(shi)，發展點產(chan)業，一年到頭就那點收(shou)入，光能顧上(shang)個(ge)嘴，生活有啥(sha)奔(ben)頭。”曾玉成說，“我要破釜沉舟，拼一把。”

　　聽曾玉(yu)成(cheng)這么一(yi)說，媳婦沉默(mo)了。

　　曾玉成家里(li)(li)窮(qiong)，兄弟姐(jie)妹四個，住的(de)是(shi)土坯房(fang)，也(ye)(ye)沒(mei)錢(qian)(qian)上(shang)(shang)學。上(shang)(shang)到(dao)小學二(er)年(nian)級(ji)，因為家里(li)(li)交不(bu)起四塊(kuai)多錢(qian)(qian)的(de)學費，不(bu)得不(bu)輟(chuo)學。在很長時間里(li)(li)，他(ta)(ta)都在放(fang)羊放(fang)牛，但也(ye)(ye)就(jiu)夠填飽(bao)肚子(zi)(zi)。成年(nian)后，由于(yu)家里(li)(li)貧窮(qiong)，他(ta)(ta)也(ye)(ye)自(zi)然(ran)而然(ran)成了找對象困(kun)難戶。后來碰到(dao)了大他(ta)(ta)四歲、同樣出身貧困(kun)的(de)媳婦，曾玉成才幸運“脫(tuo)單”。結婚(hun)十五(wu)年(nian)來，兩(liang)口子(zi)(zi)想盡辦法改變困(kun)境(jing)，想過(guo)上(shang)(shang)好(hao)日(ri)(ri)子(zi)(zi)。他(ta)(ta)們帶著孩子(zi)(zi)上(shang)(shang)蘭州打過(guo)工，沒(mei)有文化(hua)，沒(mei)有技術，普通(tong)話(hua)都講不(bu)上(shang)(shang)，掙的(de)錢(qian)(qian)只夠交房(fang)租和維持日(ri)(ri)常開銷(xiao)。他(ta)(ta)們只得回到(dao)元古(gu)堆村，種(zhong)莊稼，搞養(yang)殖，但一年(nian)到(dao)頭(tou)累死累活，也(ye)(ye)只夠顧(gu)上(shang)(shang)個嘴。想著村里(li)(li)有些人家日(ri)(ri)子(zi)(zi)越(yue)過(guo)越(yue)好(hao)，而自(zi)己家一年(nian)的(de)收入連一千(qian)塊(kuai)錢(qian)(qian)都沒(mei)有，日(ri)(ri)子(zi)(zi)過(guo)得緊緊巴巴，媳婦悄然(ran)落(luo)淚。

　　“能行(xing)嗎？”媳婦弱(ruo)弱(ruo)地問道。

　　“肯定行(xing)。中央領導(dao)都(dou)說了，要自強(qiang)自立(li)，把日子(zi)越過(guo)越紅火嗎！我們(men)(men)只(zhi)有不(bu)等(deng)不(bu)靠、苦干(gan)實干(gan)，才能過(guo)上好日子(zi)。”曾玉成信心(xin)十足地說，“現在國家實施精(jing)準扶貧，扶持老百(bai)姓搞種(zhong)(zhong)植(zhi)業和養(yang)殖業。咱(zan)們(men)(men)元古(gu)堆(dui)村不(bu)是有人開始種(zhong)(zhong)百(bai)合，養(yang)梅花鹿了嗎？去年幫他們(men)(men)種(zhong)(zhong)百(bai)合，我邊干(gan)邊學，基本的技術(shu)都(dou)掌握(wo)了。咱(zan)們(men)(men)村海(hai)拔有兩千多米，氣候陰(yin)濕，適(shi)合百(bai)合生長(chang)，1斤母籽長(chang)3斤百(bai)合，三年后(hou)就可以(yi)采挖見效益；種(zhong)(zhong)植(zhi)技術(shu)和銷路，都(dou)不(bu)要擔心(xin)，村里會成立(li)合作(zuo)社，與蘭州的公司聯合，負(fu)責(ze)技術(shu)培(pei)訓，負(fu)責(ze)提供百(bai)合母籽，負(fu)責(ze)收購，幾(ji)乎沒什(shen)么風險；扶貧貸款根本就不(bu)要一分錢利(li)息(xi)……”

　　于是，曾玉(yu)成流轉了八(ba)畝土地。

　　歲(sui)月(yue)飛逝，時光瘋長。三年(nian)后，汗(han)水換成(cheng)一沓沓鈔(chao)票，曾玉成(cheng)與媳婦(fu)相擁著，流下了(le)激動的淚水：“從來沒掙過這么(me)多錢(qian)兒(er)啊！”

　　那年，曾玉成(cheng)家種植百合(he)的(de)毛收入84000元，純收入38000元。

　　曾玉成沒有滿足(zu)于只是擺脫貧困，嘗(chang)到甜頭的他決定把百(bai)合(he)規(gui)模(mo)繼(ji)續擴大(da)，走上致(zhi)富路。他不僅(jin)種(zhong)(zhong)百(bai)合(he)，還種(zhong)(zhong)當(dang)歸；不僅(jin)搞(gao)種(zhong)(zhong)植業，還發展養(yang)殖(zhi)業，養(yang)牛也養(yang)羊。但主(zhu)業還是百(bai)合(he)，他年年加，加到了現在的40畝，成為元(yuan)古堆(dui)村最大(da)的種(zhong)(zhong)植戶之(zhi)一，年純收入達到十多萬(wan)元(yuan)。

　　2019年深冬，黃土高原(yuan)的(de)(de)丘陵溝壑間一片蕭條(tiao)，但當(dang)我再次(ci)來到(dao)位于甘肅省定西市渭源縣田家河鄉的(de)(de)元古堆村時，眼前的(de)(de)一切讓我驚呆了：一座座新(xin)房錯落有致(zhi)、熠熠生輝，一條(tiao)條(tiao)村道平展(zhan)開闊、暢(chang)通(tong)山(shan)鄉，養殖(zhi)業、種(zhong)植業等特(te)色產業發展(zhan)如火如荼；護村護田河堤暢(chang)通(tong)美(mei)觀，老(lao)百姓臉(lian)上展(zhan)露的(de)(de)是樂觀自(zi)信的(de)(de)笑(xiao)容(rong)……這(zhe)個曾經貧(pin)困的(de)(de)村莊涌動著無限(xian)的(de)(de)生機與活力(li)。

　　四年(nian)前(qian)，我(wo)曾采訪元古堆村。當時已(yi)經八十五歲高(gao)齡的(de)老(lao)(lao)書記馬崗還(huan)健在(zai)，他(ta)穿著樸實，甚至有些臟(zang)亂，雖(sui)然行動不便(bian)，但人(ren)很熱情(qing)，我(wo)一進門他(ta)就招呼他(ta)兒(er)子(zi)泡茶。老(lao)(lao)人(ren)花白的(de)胡(hu)子(zi)，黝黑的(de)臉(lian)龐，與這(zhe)片土地的(de)秀水青山形(xing)成(cheng)了鮮明(ming)的(de)對比(bi)。

　　當(dang)時(shi)老人告訴我(wo)說，元古(gu)堆(dui)(dui)村(cun)(cun)三面(mian)環(huan)山(shan)，這里氣候高(gao)寒陰(yin)濕，受自然環(huan)境和區位條(tiao)件制約，長期以(yi)來，生活在山(shan)溝里的(de)元古(gu)堆(dui)(dui)村(cun)(cun)民延續著靠天吃飯(fan)的(de)生活方式。村(cun)(cun)民們吃著旱(han)井里面(mian)的(de)水，村(cun)(cun)里的(de)路(lu)坑坑洼(wa)洼(wa)、遍是(shi)泥濘，許多經(jing)歷了半個世紀(ji)風雨的(de)土坯房，墻上(shang)寫滿(man)了歲月的(de)滄桑，很多老百姓家(jia)里更是(shi)沒有幾(ji)件像(xiang)樣的(de)家(jia)具。貧窮，就像(xiang)一座大山(shan)，壓得(de)這兒的(de)人祖祖輩輩喘不(bu)過氣來。老人特別強調，得(de)感謝黨中央的(de)扶貧政策，讓(rang)元古(gu)堆(dui)(dui)村(cun)(cun)看(kan)到了希望。

　　四年(nian)過去(qu)了，馬崗老人已經作古，但元古堆村(cun)卻(que)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(bian)化。在各級黨員干部和全村(cun)群眾的共同(tong)努力下，元古堆村(cun)于2018年(nian)底全面實現脫(tuo)貧目標(biao)；2019年(nian)底，村(cun)人均可(ke)支配收入達到11000多元，剩余12戶35人全部達到脫(tuo)貧指標(biao)，貧困發生率下降到零(ling)。

　　但元(yuan)古堆村最大的變化，不是(shi)(shi)外表，而是(shi)(shi)內在，不是(shi)(shi)物(wu)質(zhi)，而是(shi)(shi)精神。

　　“嘗(chang)嘗(chang)我(wo)們(men)元古堆的土豆(dou)，怪好吃的。”曾玉成從(cong)自家(jia)火(huo)爐上拿起烤得香噴(pen)(pen)噴(pen)(pen)的土豆(dou)，遞給我(wo)。

　　外(wai)脆里綿的烤土豆，味道確實不一般，但(dan)曾(ceng)玉成臉上自(zi)信的笑(xiao)容，更令我感(gan)動與欣喜。

　　1974年出生的(de)(de)曾玉成年紀(ji)并不算太(tai)大，但曾經的(de)(de)貧窮、長期(qi)的(de)(de)田間勞作，讓他(ta)顯得有些(xie)蒼老。個(ge)頭不高(gao)，身體單瘦，樣貌平凡，皮膚黝(you)黑，還戴著頂深(shen)藍色解放帽，典(dian)型的(de)(de)農民形象，很難將他(ta)與(yu)元古堆村百合種植大戶聯系(xi)在一(yi)起。

　　“我現在的生活條件與以前相比，完全是(shi)兩個概念。以前總覺得元古堆(dui)村的地(di)太(tai)貧瘠，挖(wa)不(bu)出東西(xi)來。眼睛(jing)不(bu)識寶(bao)，靈芝(zhi)當(dang)蓬(peng)蒿(hao)。現在‘腦袋’一變(bian)，才(cai)發現元古堆(dui)村的地(di)里都(dou)是(shi)‘寶(bao)’。”曾(ceng)玉成笑著(zhu)說。

　　像(xiang)曾(ceng)玉成一樣“腦袋”變了的(de)元古堆(dui)人還有很多。

　　而元古(gu)堆村(cun)只是(shi)中華大地數以(yi)萬計(ji)村(cun)莊的一個縮影！

　　是什么讓中國鄉村在(zai)短短幾年發生(sheng)了歷史性的巨變？

　　　　放眼神州，我看到數以萬計的向麗

　　來(lai)到貴州江(jiang)口，90后姑娘向麗的故(gu)事讓我(wo)駐(zhu)足。

　　個頭不高，小巧玲瓏的她(ta)，老家在(zai)玉屏，碩士(shi)畢業后，通過人才引(yin)進，來到江口。2017年3月，她(ta)從縣委辦下(xia)派到德(de)旺鄉凈河村(cun)任第一書(shu)記。

　　凈河(he)村(cun)地(di)處國(guo)家(jia)級自(zi)然保護(hu)區(qu)梵凈山西南(nan)麓，雖然生態環境(jing)好(hao)，但因為山高(gao)坡陡，相當長一段時(shi)間內交(jiao)通不(bu)便，靠天吃飯(fan)，過著貧困的日子(zi)(zi)。她深知(zhi)，要想做好(hao)駐村(cun)工(gong)作，就得(de)真(zhen)正(zheng)融入村(cun)干部之中、群眾之中，找(zhao)準(zhun)位子(zi)(zi)、不(bu)擺架(jia)子(zi)(zi)、沉下(xia)身子(zi)(zi)、擔(dan)起擔(dan)子(zi)(zi)，當好(hao)“戰斗員”“沖鋒員”“宣傳員”，對(dui)(dui)標對(dui)(dui)表全力(li)投入脫貧攻堅(jian)一線(xian)。

　　向麗(li)說(shuo)，剛到(dao)凈河(he)時(shi)她誠惶誠恐。一(yi)個小(xiao)姑娘(niang)，背個包，滿(man)村(cun)跑，一(yi)些老百(bai)姓(xing)根(gen)本就沒把(ba)她當(dang)回事。第一(yi)次(ci)參加村(cun)里的大會(hui)，就有人在(zai)會(hui)上提出：一(yi)個小(xiao)姑娘(niang)，說(shuo)話能(neng)不能(neng)管(guan)用啊？面對質疑(yi)與非議，向麗(li)總是報以微笑。她知道，時(shi)間和真情，能(neng)夠融化一(yi)切。

　　“于是(shi)，我‘硬(ying)著頭皮’‘厚著臉(lian)皮’‘磨破(po)嘴皮’走村入戶，挨家挨戶地(di)問人(ren)口、收入、家庭(ting)人(ren)員(yuan)健康(kang)情況，了解(jie)農(nong)戶的(de)基本信息和(he)生產生活(huo)情況。從百姓最關心(xin)的(de)事抓起，從群眾看得見、摸得著的(de)事做起。”向麗說，“有些地(di)方(fang)偏僻，汽車去(qu)不(bu)了的(de)，就(jiu)開(kai)摩托(tuo)車，摩托(tuo)車去(qu)不(bu)了的(de)，就(jiu)走路(lu)爬(pa)坡。若是(shi)碰上下雨天，就(jiu)會走得一身泥濘。”

　　駐(zhu)村的(de)兩年多時間里(li)，有太多的(de)人和事(shi)令她感動(dong)。而兩次令人落淚的(de)故事(shi)，更是讓她刻骨銘(ming)心。

　　第一次落淚是捐款(kuan)修路。

　　苕灣(wan)和(he)磨槽兩(liang)組之(zhi)間，有(you)一(yi)(yi)條(tiao)1千米左右、不在通(tong)組路(lu)(lu)規劃內的斷頭路(lu)(lu)。為方(fang)便相(xiang)互往來，兩(liang)個組的群眾一(yi)(yi)直想把(ba)這條(tiao)路(lu)(lu)修通(tong)，他們多方(fang)籌(chou)集資金后(hou)，還有(you)8000多元的資金缺口(kou)。向麗立(li)即召集駐村(cun)工(gong)(gong)作隊(dui)與村(cun)干(gan)部商議(yi)，決(jue)定(ding)由(you)駐村(cun)工(gong)(gong)作隊(dui)捐款來解決(jue)這筆(bi)錢(qian)。于是，工(gong)(gong)作隊(dui)員們你五(wu)百他八百，湊了9300塊(kuai)錢(qian)。

　　當時正值2017年冬(dong)季。聽(ting)說駐村工作(zuo)隊要(yao)捐(juan)錢(qian)修路(lu)，兩個組的(de)(de)群眾早(zao)早(zao)便燒(shao)了兩大盆炭火等著他們(men)。苕灣組組長李(li)世洪用(yong)顫抖的(de)(de)雙(shuang)手當著大伙的(de)(de)面把錢(qian)數了一(yi)遍，激(ji)動地(di)喊(han)道(dao)：“9300元，我們(men)的(de)(de)路(lu)終于可以修得成了。”剎(cha)那間，在場的(de)(de)父老鄉親高(gao)興得手舞足(zu)蹈，就(jiu)像一(yi)群“開心的(de)(de)孩子”。

　　突然，他們像是約(yue)好似的，一個個把手(shou)(shou)放(fang)在衣服上搓了又(you)搓，才把那(nei)“粗(cu)糙”的手(shou)(shou)伸過來，緊緊地握住(zhu)工作隊(dui)員的手(shou)(shou)，久久不愿放(fang)開(kai)……

　　“國(guo)家(jia)政(zheng)策(ce)真的(de)(de)是(shi)太好(hao)(hao)了，黨和政(zheng)府(fu)幫我(wo)們(men)(men)修(xiu)好(hao)(hao)了連戶路、通組路，現在你們(men)(men)又來(lai)給(gei)我(wo)們(men)(men)捐錢修(xiu)不(bu)在規劃里的(de)(de)路，圓了我(wo)們(men)(men)老老少少幾輩子的(de)(de)夢。”老黨員李世華說(shuo)。

　　“我們(men)算過了，只差8800元，這多出(chu)的500元捐款還(huan)(huan)給(gei)你們(men)，你們(men)自己養家糊口也不容(rong)易……”向麗他(ta)們(men)離開時，李世洪一(yi)定要把多出(chu)的500塊(kuai)錢(qian)還(huan)(huan)給(gei)駐(zhu)村工作(zuo)隊。

　　“那一(yi)刻，我流下了淚水，扶貧的(de)真諦不就是干部與(yu)群眾兩顆真心的(de)相(xiang)互取暖嗎？我為自己作(zuo)為一(yi)名(ming)駐村書記能為老鄉們(men)(men)貢獻綿薄之力而(er)幸福(fu)，我為老鄉們(men)(men)的(de)知足和感恩而(er)動(dong)情(qing)！”說著，向麗的(de)眼里(li)閃爍(shuo)著晶瑩的(de)淚花。

　　第二次(ci)落淚(lei)是關于撿(jian)板栗，也是2017年冬天(tian)的事(shi)兒。

　　向麗與幾(ji)個工作隊(dui)員去看望(wang)一(yi)(yi)名臥病在床的(de)(de)老(lao)鄉。不(bu)巧半路上(shang)車子(zi)壞了(le)，等待修車時(shi)，為打(da)發時(shi)間，幾(ji)個年(nian)輕人(ren)在路邊的(de)(de)板栗樹下撿(jian)了(le)幾(ji)顆(ke)板栗。不(bu)一(yi)(yi)會(hui)兒，板栗樹的(de)(de)主人(ren)代傳(chuan)芬老(lao)婆婆端著一(yi)(yi)個盆，踉踉蹌(qiang)蹌(qiang)地朝他們(men)走來。一(yi)(yi)位(wei)有經驗的(de)(de)隊(dui)員暗(an)自擔心(xin)，是不(bu)是來責備他們(men)的(de)(de)？前些年(nian)，老(lao)鄉們(men)為了(le)一(yi)(yi)點瓜果板栗和外鄉人(ren)起爭執的(de)(de)事可(ke)不(bu)少見。

　　沒想(xiang)到，80多歲的(de)代(dai)婆(po)(po)(po)婆(po)(po)(po)非但沒有(you)責怪他(ta)們，還端(duan)來板(ban)栗給他(ta)們吃，嘴里一(yi)直念叨著駐村干部待(dai)他(ta)們如何如何的(de)好(hao)。見他(ta)們不怎么拿，代(dai)婆(po)(po)(po)婆(po)(po)(po)就扯住(zhu)他(ta)們的(de)口袋硬要往他(ta)們包(bao)里灌……一(yi)想(xiang)到這一(yi)大盆板(ban)栗可(ke)以賣好(hao)幾十塊錢，他(ta)們堅決不收，代(dai)婆(po)(po)(po)婆(po)(po)(po)無奈地(di)端(duan)著板(ban)栗回(hui)屋了。

　　十(shi)多分鐘后(hou)，幾個男隊員幫著修車去了。向麗看到，不(bu)遠處路坎上代婆(po)婆(po)也在(zai)撿(jian)板栗。

　　“向妹(mei)，趕忙(mang)點、趕忙(mang)點過來，這(zhe)邊落得好(hao)多噢。”突然(ran)，代婆婆像發現(xian)了(le)新大陸似(si)的，叫了(le)她一(yi)聲(sheng)。

　　向麗趕緊跑過去一(yi)看(kan)，還真是有好(hao)多(duo)的板栗呢。她越撿越帶勁，不(bu)一(yi)會(hui)兒，就撿了一(yi)大(da)包。就在(zai)她洋(yang)洋(yang)得(de)意，抬頭準備伸個懶腰(yao)的時候，只見代婆(po)婆(po)東瞅瞅、西看(kan)看(kan)，突然飛快地(di)(di)從面前圍腰(yao)兜里抓起(qi)一(yi)大(da)把板栗撒到地(di)(di)上，然后又若無(wu)其事地(di)(di)走到一(yi)邊(bian)。

　　“那一刻，淚水(shui)模(mo)糊了我的眼睛(jing)。從那以(yi)后(hou)，每當我再(zai)經過這棵(ke)板栗(li)樹，腦(nao)海里總(zong)會浮現(xian)代(dai)婆婆‘偷撒板栗(li)’的場(chang)景。”向(xiang)麗(li)擦拭著(zhu)眼角的淚水(shui)說。

　　想著不(bu)久后(hou)要離開凈河村(cun)(cun)，向麗(li)千般不(bu)舍。她告訴我，“兩年多(duo)了，凈河不(bu)僅早就(jiu)脫了貧，我也由凈河的一(yi)(yi)名駐村(cun)(cun)干(gan)部變成了凈河的女兒，一(yi)(yi)想到無(wu)論走到哪家都能(neng)吃上香噴(pen)噴(pen)的飯菜，喝上熱(re)乎(hu)乎(hu)的茶水，一(yi)(yi)回到村(cun)(cun)委會(hui)就(jiu)能(neng)看見老百姓(xing)送來的一(yi)(yi)面面錦旗(qi)，我的內(nei)心就(jiu)無(wu)比溫暖！扶貧是政府的事，也是百姓(xing)自己的事，只有干(gan)部與群眾(zhong)共同努力，才能(neng)真正脫貧致富。”

　　說到這，向麗一臉(lian)燦爛(lan)。

　　放眼(yan)神州，我(wo)看到數以萬(wan)計的(de)向麗(li)。

　　正是數以萬計個向(xiang)麗，鑄(zhu)就了脫貧攻堅的宏(hong)大與偉大！

　　　洛古有格回鄉創業之路，算不上完美，但他給偏僻山村帶來了希望的曙光

　　“有格，你是不是有事(shi)瞞著媽媽？”母親說。

　　“媽，是(shi)這樣的——沒有——”他遲(chi)疑(yi)了(le)一(yi)下，還是(shi)把到嘴邊的話(hua)兒收了(le)回去。他是(shi)多么想向母親(qin)(qin)說(shuo)清事情的一(yi)切啊，但他不忍心，怕傷(shang)了(le)母親(qin)(qin)那顆充滿期望的心。

　　“那你(ni)為什么還不(bu)回重慶上班？”母親問，“去年休年假不(bu)才二十(shi)天嗎，這次(ci)都已經二十(shi)六天了，媽給你(ni)數著天數呢。”

　　“媽——”他(ta)又把話咽了回去。

　　個頭(tou)不高，性格靦腆(tian)的他(ta)，低著頭(tou)，臉紅得像(xiang)熟透的蘋果。

　　母(mu)親早已感覺事情的不妙。春節(jie)回家時，他不再像以(yi)前興致勃(bo)(bo)勃(bo)(bo)地(di)(di)擺(bai)(bai)在重(zhong)慶(qing)上班的情景、大重(zhong)慶(qing)如何(he)如何(he)好了，而是一個勁(jing)地(di)(di)擺(bai)(bai)起養(yang)豬(zhu)、養(yang)羊(yang)、養(yang)牛(niu)來，還說(shuo)想(xiang)回家搞養(yang)殖(zhi)業。父親說(shuo)，都已經走出窮(qiong)山(shan)溝(gou)溝(gou)了，還擺(bai)(bai)什么窮(qiong)山(shan)溝(gou)溝(gou)里的事兒，擺(bai)(bai)起來心酸。母(mu)親說(shuo)，把你培養(yang)成一個大學生，不是讓你回來養(yang)豬(zhu)養(yang)羊(yang)養(yang)牛(niu)的……

　　“媽，我辭(ci)職了！”他突然跪到母親跟前，頭低垂，簡直要栽到地縫(feng)里去。

　　母(mu)親(qin)愕然地看著他(ta)，半(ban)天沒說(shuo)一句話，大涼山的(de)空氣似(si)乎也凝固了。

　　“媽，兒子是讓您(nin)失(shi)望了！我想讓鄰里鄉親都把思(si)想變一變，跟上時代(dai)的(de)發(fa)展……”

　　有格(ge)全(quan)名洛古有格(ge)，是個彝族(zu)小伙。這(zhe)一天(tian)是2013年5月25日，25歲的(de)他又真正意義上回(hui)到了(le)地(di)處大涼山腹(fu)地(di)的(de)四川省昭覺縣，三岔河鄉那個叫三河的(de)山村(cun)。

　　出身貧窮的(de)(de)洛古有(you)格有(you)兩個夢想，一個是改變個人命運的(de)(de)大(da)學夢，另一個是幫(bang)家(jia)鄉(xiang)擺脫貧困(kun)的(de)(de)致富夢。前者通過自(zi)己多年寒(han)窗苦讀終于實現了，他還在重慶一家(jia)國企找到一份(fen)令人羨慕的(de)(de)工作。但留在繁華都市的(de)(de)這(zhe)幾年間，另一個夢想卻始終縈繞(rao)心間。

　　一番痛苦的(de)醞釀后(hou)，他作出(chu)了大膽(dan)的(de)決定(ding)：辭(ci)職(zhi)回(hui)到大涼山的(de)深(shen)處，從“豬倌”做(zuo)起，搞畜(chu)牧(mu)養殖。

　　讓他(ta)沒想到(dao)的是，回家之(zhi)路與出山(shan)之(zhi)路同樣艱辛。執意回鄉創業的他(ta)，遇到(dao)的是似大(da)涼山(shan)般重巒疊(die)嶂的阻礙(ai)，不(bu)僅(jin)有父(fu)母親和妻子的極力反對，還有高(gao)山(shan)阻隔(ge)、交通不(bu)便，以及陳(chen)舊落后的思想。

　　就在這時，黨組織伸(shen)出了溫暖之(zhi)手。

　　第二天晚(wan)上，老(lao)支書(shu)吉子日拉在家里設了(le)一個簡單(dan)的晚(wan)宴。

　　“有格，上個大學，找工作不容易呀！辭(ci)職(zhi)太(tai)可(ke)惜了呀！”老(lao)支書說(shuo)得(de)懇切。

　　“我要回三河(he)(he)搞(gao)養(yang)殖業，帶領村民一起脫貧致(zhi)富(fu)。”洛(luo)古有格(ge)說。他(ta)知(zhi)道(dao)，三河(he)(he)屬于高海拔地區，農(nong)作物(wu)產(chan)量(liang)不高。

　　“可你還(huan)是個(ge)娃(wa)娃(wa)。”

　　“我已(yi)經(jing)不是娃娃了，我是共產黨員。”

　　“那你想(xiang)如何搞(gao)？”

　　“我(wo)要一塊地。”

　　“哪塊地？”老(lao)支書(shu)問。

　　“我(wo)們小時候放牛放羊的那片(pian)荒山。那塊地不錯，一是(shi)面積大，二是(shi)自(zi)然環(huan)境(jing)好，三(san)是(shi)有水(shui)，四是(shi)離公路、老鄉和水(shui)源都比(bi)較遠，不會(hui)對(dui)生態造成影(ying)響(xiang)，適合搞養(yang)殖。”洛古(gu)有格說，“我(wo)不是(shi)免費要這塊地，是(shi)土地流轉(zhuan)。”

　　“可(ke)是你哪有那么(me)多錢呀！”老(lao)支(zhi)書說。

　　“我在重慶工作四(si)年，攢了二十(shi)來萬元，再跟親(qin)戚(qi)朋友借點。再不(bu)(bu)行，就向政(zheng)府(fu)申請個創業貸款，會有不(bu)(bu)少優惠。”洛(luo)古(gu)有格說。

　　老(lao)支書(shu)重(zhong)重(zhong)地點著(zhu)頭。

　　幾天后，洛古有格就跟村民簽訂(ding)了(le)協(xie)議，家(jia)家(jia)戶戶都按上了(le)手(shou)印，流轉了(le)600畝(mu)坡地(di)。

　　“有格(ge)，群眾(zhong)這么(me)支持你(ni)，你(ni)一(yi)定要好好干(gan)，再苦再難也要堅持干(gan)下(xia)去(qu)。什(shen)么(me)時候都不要忘了，你(ni)是(shi)一(yi)名共產(chan)黨員，是(shi)黨員就要走在群眾(zhong)前面(mian)。”老支書囑咐洛古有格(ge)。

　　雖然(ran)當我(wo)來到三河村采(cai)訪時，老支書已經不在(zai)人世了，但從洛古有(you)格飽含深(shen)情的講(jiang)述中(zhong)，我(wo)能感(gan)受(shou)到這位老支書對(dui)于擺(bai)脫貧困(kun)、走向富裕的期盼與決心。老一(yi)代(dai)支部書記(ji)心中(zhong)一(yi)直(zhi)存在(zai)的理想(xiang)，一(yi)個未曾實現的愿望，就(jiu)這樣傳遞給了年輕黨員(yuan)。

　　返鄉創業幾年(nian)來，大涼山(shan)的(de)陽光已經把(ba)洛古(gu)有格曬得皮(pi)膚(fu)黝(you)黑，但他的(de)臉上卻始終洋溢著(zhu)笑容，一雙大眼睛里滿是堅定(ding)、從容。

　　2017年(nian)(nian)2月，洛古有格帶著(zhu)“大涼山(shan)‘烏(wu)金豬(zhu)’生態養殖及產(chan)業(ye)化發展”項目(mu)，參(can)加涼山(shan)州第四屆青年(nian)(nian)創(chuang)業(ye)大賽，贏得了“創(chuang)富獎”金獎。其時，他的兩個合作社已有110多(duo)戶農戶，其中貧困戶36戶，養殖烏(wu)金豬(zhu)150多(duo)頭(tou)、西門塔(ta)爾牛32頭(tou)。僅2017年(nian)(nian)一年(nian)(nian)，合作社便銷售2000多(duo)頭(tou)仔豬(zhu)，銷售額60多(duo)萬元(yuan)，帶動戶平(ping)均(jun)增收2500元(yuan)。

　　在大家的(de)共同(tong)努力下，三(san)河村即將退出貧困(kun)村序列，但洛古(gu)有(you)格還(huan)是覺(jue)得做(zuo)得不夠。他說(shuo)：“雖然(ran)每年(nian)有(you)點(dian)(dian)收入，比在外面上班(ban)好點(dian)(dian)，但還(huan)談不上貢獻(xian)，也沒有(you)真(zhen)正把(ba)三(san)河村的(de)老百姓(xing)帶動(dong)起來。我現在不僅養(yang)(yang)豬，也成(cheng)立了肉牛(niu)養(yang)(yang)殖合(he)(he)作社(she)，養(yang)(yang)牛(niu)和羊。但這些(xie)還(huan)不夠，我與人合(he)(he)作，剛(gang)剛(gang)成(cheng)立了一(yi)個(ge)公(gong)司，以三(san)河村為(wei)(wei)中心，面向整個(ge)昭覺(jue)縣(xian)、甚至整個(ge)涼山(shan)州，采取養(yang)(yang)殖‘公(gong)司+合(he)(he)作社(she)+農(nong)戶’的(de)模式，以后(hou)要形(xing)成(cheng)集養(yang)(yang)殖、屠宰、加(jia)工(gong)、銷(xiao)售為(wei)(wei)一(yi)體的(de)產業鏈。”

　　他還鼓勵他的(de)兩個弟弟參加(jia)了一村(cun)(cun)一個幼(you)(you)兒教學點的(de)“一村(cun)(cun)一幼(you)(you)”計劃，成為了村(cun)(cun)幼(you)(you)教點輔(fu)導員，甚至還把(ba)自己的(de)妻(qi)子送到(dao)樂山的(de)一所學校學習(xi)幼(you)(you)兒教育(yu)，鼓勵她將來為村(cun)(cun)里的(de)孩子們做點事情。

　　“只(zhi)有這樣(yang)，才能從(cong)根本(ben)上阻斷貧(pin)困(kun)的(de)(de)代(dai)際(ji)傳遞，讓更多彝區的(de)(de)孩子受益，他們(men)將是改變大涼山(shan)未來的(de)(de)新希望之種。”洛古有格(ge)說。

　　他明白，教育(yu)，才是脫貧致(zhi)富的根本(ben)。教育(yu)跟不上，就想不到(dao)那(nei)么(me)多，看不了那(nei)么(me)遠，觀念就會(hui)陳舊(jiu)，甚(shen)至(zhi)封閉(bi)。

　　于一個村(cun)莊而言，貧困并不可(ke)怕，從某種程度上說，越是(shi)貧困和落后(hou)，越有(you)可(ke)能有(you)內生(sheng)動力，有(you)“后(hou)發優勢”，依靠(kao)自身的(de)努力、政策、長處、優勢在特定領域“弱鳥(niao)先飛”。比物質貧苦(ku)更(geng)(geng)可(ke)擔憂、更(geng)(geng)讓人揪心(xin)的(de)，是(shi)觀念貧困，青壯(zhuang)年大(da)量(liang)外(wai)流，村(cun)莊空心(xin)化(hua)。洛(luo)古(gu)有(you)格(ge)當初回(hui)到(dao)三河(he)，確實是(shi)犧牲了(le)他個人和家庭的(de)利(li)益，但對于三河(he)來(lai)(lai)說，他的(de)回(hui)來(lai)(lai)，比他走出去更(geng)(geng)有(you)意義與價值。洛(luo)古(gu)有(you)格(ge)回(hui)鄉創業之(zhi)路，算不上完美，也還在起(qi)步(bu)階段，但他給這個偏僻的(de)山村(cun)帶(dai)來(lai)(lai)了(le)希(xi)望的(de)曙(shu)光(guang)。

　　千(qian)萬個洛古(gu)有格，便是中國鄉村的詩意春天(tian)！

　　　　一個外國元首 與一個中國山村的奇緣

　　“親愛(ai)的同志們(men)：

　　首先(xian)我謹向十八洞(dong)村的(de)鄉親們(men)表示衷心感謝(xie)！去年（2018年），我曾到十八洞(dong)村進行考察(cha)。在(zai)2019年4月(yue)老撾新年到來(lai)之際，鄉親們(men)給(gei)我送來(lai)了信(xin)函問候，向我及我家人表達了良好的(de)祝愿(yuan)，這(zhe)充分體現了老中兩國人民(min)的(de)親密(mi)情誼。

　　去年考察期間(jian)，鄉親(qin)們給予了我及(ji)代(dai)表團一行親(qin)切(qie)友好的(de)接待，對(dui)此我仍記(ji)憶猶新(xin)(xin)。在習近平總書(shu)記(ji)、國家主席‘精準(zhun)扶貧’理(li)念(nian)的(de)指(zhi)引下，十(shi)八洞村(cun)取得了全面的(de)發展(zhan)(zhan)成(cheng)就，在短時(shi)間(jian)內(nei)擺(bai)脫貧困，村(cun)容村(cun)貌煥然(ran)一新(xin)(xin)，村(cun)民生活不斷改善。當前(qian)，老(lao)撾(zhua)正在全力(li)開展(zhan)(zhan)扶貧脫貧，致力(li)于擺(bai)脫欠發達狀態(tai)，十(shi)八洞村(cun)的(de)成(cheng)功實踐給老(lao)撾(zhua)提供了十(shi)分寶貴的(de)經驗(yan)。

　　祝大家身體健(jian)康，繼續在中國(guo)黨(dang)和政府路(lu)線的指引(yin)下把(ba)你們的村莊建設、發展(zhan)得更加美好(hao)。”

　　說(shuo)起老撾人民革命(ming)黨中央總書記、國家主(zhu)席本揚(yang)·;沃拉吉寫給十(shi)八洞村(cun)的信，湖南(nan)湘(xiang)西州花垣縣十(shi)八洞村(cun)村(cun)主(zhu)任隆吉龍依然激動不已，并流利(li)背誦出信的全部內(nei)容。

　　隆吉龍告訴(su)我，作為一(yi)名村(cun)干部(bu)，他一(yi)直埋頭(tou)工作，抓好村(cun)部(bu)的(de)工作，帶(dai)領老百姓(xing)發展(zhan)產業，賺更(geng)(geng)多的(de)錢，過更(geng)(geng)好的(de)生(sheng)活。他從來沒想(xiang)過，也(ye)不敢想(xiang)，一(yi)個(ge)地(di)(di)處武陵(ling)山脈(mo)腹地(di)(di)的(de)苗家小村(cun)寨，居然會受到外國的(de)關注，還會迎來外國元(yuan)首。

　　那天(tian)是2018年6月2日(ri)，本揚總書記來(lai)到了十八(ba)洞村(cun)，這(zhe)是十八(ba)洞村(cun)首(shou)次迎來(lai)一位外國元首(shou)的到訪。本揚總書記邊(bian)(bian)走邊(bian)(bian)看、邊(bian)(bian)看邊(bian)(bian)問，探尋(xun)十八(ba)洞村(cun)的“脫貧密碼”，并與(yu)村(cun)民圍坐在一起聊家常。

　　“老(lao)撾(zhua)還有很(hen)多貧(pin)(pin)困人口和家庭，十(shi)八(ba)洞村的扶(fu)貧(pin)(pin)經驗和做法值(zhi)得(de)老(lao)撾(zhua)學習(xi)借鑒。老(lao)中兩(liang)(liang)國是好(hao)鄰(lin)居(ju)、好(hao)朋友、好(hao)同(tong)(tong)志、好(hao)伙伴，一(yi)直(zhi)以(yi)來兩(liang)(liang)黨兩(liang)(liang)國攜(xie)手同(tong)(tong)行、守望相助(zhu)。我(wo)們要(yao)相互(hu)學習(xi)、相互(hu)幫助(zhu)，實現共同(tong)(tong)發展。”本揚(yang)總書(shu)記當(dang)時說的這句話，依然在隆吉龍耳畔回(hui)蕩。

　　為了感謝鄉親們的(de)(de)友好接待，回到(dao)老撾不久，本揚總(zong)書記就給(gei)十八洞村(cun)(cun)送來了一個“回禮”，禮物是一個銀質的(de)(de)蘆(lu)笙。蘆(lu)笙是老撾的(de)(de)傳統吹奏樂(le)器。村(cun)(cun)民(min)們試著跟十八洞村(cun)(cun)的(de)(de)苗鼓(gu)一起(qi)演奏，和聲(sheng)悠揚，鼓(gu)舞人心。

　　“十(shi)八(ba)洞村的(de)日子越(yue)(yue)來越(yue)(yue)好，于(yu)是(shi)我(wo)們(men)萌發了給本揚總書記寫信的(de)念(nian)頭。想(xiang)告(gao)訴他來過之后(hou)村里發生的(de)變化，也祝(zhu)愿老撾人民早(zao)日擺(bai)脫貧(pin)困(kun)。”隆(long)吉龍告(gao)訴我(wo)說，“于(yu)是(shi)，村支兩委先后(hou)召開黨員代(dai)表(biao)大會和村民代(dai)表(biao)大會，請大家(jia)就信件內容(rong)集思(si)廣(guang)益。”

　　2019年4月14日，十八洞村(cun)支部書記龍書伍來到村(cun)部辦(ban)公室(shi)，鋪開(kai)信(xin)紙，拿起筆，集中表達(da)村(cun)民共同的心聲。

　　僅(jin)僅(jin)一個半月后，本揚總書(shu)記(ji)的回(hui)信就送(song)到了村里。

　　隆吉(ji)龍(long)說，收到(dao)來信(xin)后(hou)，全村沸騰(teng)了(le)。2019年(nian)6月5日上午(wu)，他們在村民施成富(fu)家的院子里開(kai)了(le)一個小型座談(tan)會(hui)。

　　此時(shi)的(de)(de)隆吉(ji)龍(long)才意識到(dao)，十(shi)八洞(dong)村(cun)的(de)(de)脫(tuo)貧經驗不僅僅屬(shu)于(yu)(yu)(yu)十(shi)八洞(dong)村(cun)人，也屬(shu)于(yu)(yu)(yu)湖南，屬(shu)于(yu)(yu)(yu)中(zhong)(zhong)國，還屬(shu)于(yu)(yu)(yu)世界(jie)。他了(le)(le)解到(dao)，老撾農業自然稟賦(fu)較好，但受困于(yu)(yu)(yu)資金和技術，也一直在探尋脫(tuo)貧良(liang)方(fang)，于(yu)(yu)(yu)是本揚總書記來到(dao)了(le)(le)十(shi)八洞(dong)村(cun)。同(tong)樣的(de)(de)使命(ming)，共(gong)同(tong)的(de)(de)夢(meng)想，把一衣(yi)帶(dai)水的(de)(de)中(zhong)(zhong)老兩(liang)國的(de)(de)前途(tu)牢(lao)(lao)牢(lao)(lao)相系，將兩(liang)國的(de)(de)命(ming)運(yun)緊緊相連。2019年4月30日，中(zhong)(zhong)國和老撾還共(gong)同(tong)簽署了(le)(le)關于(yu)(yu)(yu)構(gou)建中(zhong)(zhong)老命(ming)運(yun)共(gong)同(tong)體行動計(ji)劃。

　　是(shi)啊，這(zhe)不僅僅只是(shi)一個(ge)(ge)外(wai)國(guo)元首(shou)與一個(ge)(ge)中國(guo)山村的奇(qi)緣！

　　改革開(kai)放40多(duo)年來，中國有8億多(duo)人口實現脫(tuo)貧；全球范圍內(nei)每(mei)100人脫(tuo)貧，就有70多(duo)人來自中國。黨(dang)的十(shi)八大(da)以來，貧困人口由9899萬人減少到(dao)600多(duo)萬人，連續7年每(mei)年減貧規(gui)模都(dou)在1000萬人以上，相當于歐洲一個(ge)中等國家人口規(gui)模。脫(tuo)貧攻堅力(li)度之大(da)、規(gui)模之廣、成效(xiao)之顯(xian)著，前(qian)所未有、世所罕見(jian)。

　　今天(tian)的(de)中(zhong)國(guo)，不(bu)僅書寫了(le)“最成功的(de)脫貧故事”，更(geng)為人類貢獻了(le)減貧脫貧的(de)中(zhong)國(guo)智慧。

　　沿(yan)著曙光，我看(kan)到一行(xing)(xing)行(xing)(xing)深深的(de)足跡。

　　這(zhe)不只是(shi)(shi)一(yi)個人的足跡(ji)，更是(shi)(shi)千(qian)千(qian)萬萬中華兒女的足跡(ji)，是(shi)(shi)從過去走來，走向未來、走向世界的足跡(ji)，這(zhe)些(xie)足跡(ji)最終構筑成一(yi)條具有中國特色的寬廣道路。它猶(you)如一(yi)條巨(ju)龍，盤旋在高山與溝(gou)壑之(zhi)間。

　　走這(zhe)條道路，是中(zhong)國共(gong)產黨(dang)的選擇(ze)(ze)，也是中(zhong)華民族的選擇(ze)(ze)，更是歷史的選擇(ze)(ze)。這(zhe)條道路，讓“中(zhong)國夢”“中(zhong)國道路”“中(zhong)國精神(shen)”“中(zhong)國智慧(hui)”這(zhe)些(xie)話語，變得具體而豐(feng)富。

　　聽！

　　決戰(zhan)決勝的沖(chong)鋒號已經吹(chui)響！

　　看！

　　攀登者在加(jia)勁沖(chong)刺，他(ta)(ta)們已(yi)經越(yue)過(guo)層層峰巒，壯(zhuang)麗的日出(chu)和翻涌的云海在向他(ta)(ta)們招手(shou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