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石溪

　　你(ni)怎么知(zhi)道動(dong)物沒(mei)有(you)人類的思維心理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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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沈石溪的(de)(de)微信名是(shi)“老(lao)象”，兩個字精(jing)煉(lian)地概括了他的(de)(de)標簽：第一(yi)(yi)(yi)，他今(jin)年(nian)已(yi)70歲了；第二，他的(de)(de)第一(yi)(yi)(yi)篇動(dong)物小(xiao)說(shuo)寫(xie)的(de)(de)是(shi)大(da)象。從1980年(nian)發表第一(yi)(yi)(yi)篇作品(pin)《象群(qun)遷(qian)徙的(de)(de)時(shi)候》至今(jin)，沈石溪已(yi)經寫(xie)了40多年(nian)動(dong)物小(xiao)說(shuo)，他的(de)(de)第一(yi)(yi)(yi)部長篇小(xiao)說(shuo)《狼(lang)王夢》更(geng)是(shi)80后90后的(de)(de)童年(nian)集體記憶。

　　象、獅、狼、豺、狐、狗、豬、蟒蛇、駱駝、天鵝、鷹、雕……有人(ren)數過，沈石(shi)溪寫(xie)過70多種(zhong)動(dong)物(wu)，但(dan)似乎都是(shi)陸地上的動(dong)物(wu)，近(jin)日出版的《海(hai)豚之歌(ge)》補上了這個(ge)缺(que)，寫(xie)的是(shi)寬吻海(hai)豚——這是(shi)沈石(shi)溪第一次“下(xia)海(hai)”。

　　沈石溪也養(yang)(yang)(yang)過很多動(dong)物(wu)：1969年插隊到西雙版納(na)的(de)村(cun)子，豬牛羊都養(yang)(yang)(yang)過，不養(yang)(yang)(yang)吃什么？馬(ma)也養(yang)(yang)(yang)過，因為那個地方沒有(you)車，上山只(zhi)能靠(kao)騎馬(ma)；養(yang)(yang)(yang)過蟒蛇，當地老百姓(xing)還(huan)送給過他一(yi)(yi)只(zhi)“黑貓(mao)”，養(yang)(yang)(yang)到半大不大時(shi)候，才(cai)發(fa)現是只(zhi)黑豹；家里最多時(shi)有(you)7條狗，現在有(you)一(yi)(yi)只(zhi)貓(mao)，還(huan)偶爾(er)出沒蟋(xi)蟀、蟈蟈、金鈴(ling)子……

　　中(zhong)青報·中(zhong)青網：你寫(xie)過70多種動(dong)(dong)物，為什么第一次寫(xie)海洋動(dong)(dong)物？

　　沈石溪：我出生在上海(hai)，但上海(hai)的(de)城區距離海(hai)還有(you)幾十公(gong)里，而且長江入海(hai)口是(shi)黃(huang)色(se)的(de)，沒有(you)大(da)(da)海(hai)的(de)顏色(se)，也(ye)沒有(you)大(da)(da)海(hai)的(de)氣勢，所以(yi)對海(hai)洋并不熟悉。

　　1969年，我到(dao)云(yun)南西(xi)雙版納(na)(na)插隊，在那兒生(sheng)活了幾十(shi)年，所以我過去的(de)作品大(da)都寫的(de)是(shi)我熟悉(xi)的(de)云(yun)南的(de)動物。西(xi)雙版納(na)(na)不靠(kao)海(hai)，自然也就沒有海(hai)洋動物。唯一寫過的(de)水生(sheng)動物是(shi)《大(da)魚之道(dao)》中的(de)黑(hei)鯇，也是(shi)瀾滄江的(de)淡水魚。

　　那為(wei)什么要寫海(hai)(hai)洋動(dong)物？因為(wei)有(you)沖動(dong)，因為(wei)我知道海(hai)(hai)洋是(shi)生(sheng)(sheng)命的搖籃，所(suo)有(you)生(sheng)(sheng)命起源于海(hai)(hai)洋，包括人類在(zai)內的陸(lu)(lu)生(sheng)(sheng)脊椎(zhui)動(dong)物的祖先(xian)，是(shi)由魚(yu)類在(zai)4億年(nian)前從大海(hai)(hai)邁向陸(lu)(lu)地進(jin)化而來。這種魚(yu)叫做文昌魚(yu)，現(xian)在(zai)在(zai)福建、廣(guang)東一(yi)帶的海(hai)(hai)洋里，漁(yu)民還能捕(bu)到這種“活化石”。

　　我被大(da)家戲稱(cheng)為(wei)(wei)“動(dong)(dong)物(wu)(wu)小說(shuo)大(da)王”，但(dan)從來(lai)沒(mei)寫(xie)(xie)過(guo)海(hai)洋動(dong)(dong)物(wu)(wu)，我自認(ren)為(wei)(wei)是(shi)一(yi)(yi)塊短板、一(yi)(yi)種缺憾。加上寫(xie)(xie)了40多年(nian)，人們熟悉的動(dong)(dong)物(wu)(wu)種類我都寫(xie)(xie)過(guo)了，再寫(xie)(xie)難免(mian)有(you)“炒冷(leng)飯”之(zhi)嫌，很難有(you)新意。想要(yao)突破，我覺得有(you)兩個方向：一(yi)(yi)是(shi)遠古(gu)動(dong)(dong)物(wu)(wu)，一(yi)(yi)是(shi)海(hai)洋動(dong)(dong)物(wu)(wu)。前者我寫(xie)(xie)過(guo)侏羅紀的“五(wu)彩龍(long)鳥”，后者就(jiu)是(shi)這(zhe)一(yi)(yi)次的寬吻海(hai)豚。

　　我今(jin)年70歲(sui)了，但覺得(de)還能寫(xie)個七八十年，希望(wang)這段(duan)時(shi)間(jian)在文學藝術上有所(suo)追(zhui)求、有所(suo)突破，起碼不是(shi)原地踏步(bu)。

　　中(zhong)青(qing)報·中(zhong)青(qing)網：寫海(hai)洋(yang)動物(wu)有什么困(kun)難(nan)嗎？

　　沈石溪：難的就是我對海洋動物不熟(shu)悉，所以這(zhe)本書(shu)寫(xie)得(de)拖拖拉(la)拉(la)，從構思到寫(xie)完(wan)將近5年時(shi)間，當然期(qi)間也寫(xie)了(le)其他(ta)作(zuo)(zuo)品(pin)，但這(zhe)是我所有作(zuo)(zuo)品(pin)中(zhong)耗(hao)時(shi)最(zui)長、耗(hao)心血(xue)最(zui)多的作(zuo)(zuo)品(pin)。

　　其間(jian)(jian)，我經常去(qu)大連、威(wei)海、青島、珠海、深圳、寧波(bo)、舟山這些地方采風，和漁民(min)聊(liao)天，聊(liao)天是(shi)補課、是(shi)做功課，所以時間(jian)(jian)線(xian)拉得很長(chang)。

　　中青報·中青網(wang)：為什么第一次寫就(jiu)選擇(ze)了海(hai)豚？

　　沈石溪：海(hai)(hai)豚是(shi)(shi)(shi)一種和我們(men)人(ren)類比較接(jie)近的(de)(de)(de)海(hai)(hai)洋動物。我和老漁(yu)民閑聊的(de)(de)(de)時候，講到海(hai)(hai)豚，特別是(shi)(shi)(shi)廣東一帶經常(chang)有海(hai)(hai)豚出沒的(de)(de)(de)地方，老一輩人(ren)就會給我講類似(si)的(de)(de)(de)故事：原來條(tiao)件差，小漁(yu)船是(shi)(shi)(shi)木頭(tou)做的(de)(de)(de)，出海(hai)(hai)捕魚遇(yu)到暴風雨，船就會傾(qing)覆，甚(shen)至被風浪(lang)解體。漁(yu)民落水后，如果附近剛好有海(hai)(hai)豚游過，特別是(shi)(shi)(shi)寬吻海(hai)(hai)豚，它們(men)會“出手”救人(ren)，用自己的(de)(de)(de)背把漁(yu)民頂(ding)出海(hai)(hai)面(mian)，然后送到沙灘。

　　即便是過去沒(mei)有(you)宣傳要保(bao)護(hu)動(dong)物的(de)(de)(de)年代(dai)，遇到海(hai)(hai)豚(tun)在沙灘上(shang)擱淺(qian)，附(fu)近的(de)(de)(de)漁民(min)發現后都會(hui)主(zhu)動(dong)來救(jiu)援，把(ba)海(hai)(hai)豚(tun)重新送回大海(hai)(hai)；如果不幸海(hai)(hai)豚(tun)死了，漁民(min)會(hui)把(ba)它埋(mai)葬(zang)。在世(shi)世(shi)代(dai)代(dai)的(de)(de)(de)漁民(min)心(xin)中，人類最忠實的(de)(de)(de)朋友是海(hai)(hai)豚(tun)，其他(ta)海(hai)(hai)洋動(dong)物也許(xu)是食(shi)物，但從來沒(mei)有(you)聽說誰吃(chi)海(hai)(hai)豚(tun)。

　　海(hai)豚(tun)還很聰明，從腦容量和身(shen)體重(zhong)量的百分比來說，海(hai)豚(tun)和人類(lei)很接近。海(hai)豚(tun)會(hui)唱歌、會(hui)集(ji)體行動；還是跳水運動員，經過(guo)簡單(dan)訓(xun)練后(hou)就能表(biao)演很優美(mei)的節(jie)目……但(dan)即便(bian)海(hai)豚(tun)和人類(lei)如(ru)此接近，人類(lei)對真實(shi)的海(hai)豚(tun)生活也不是特別(bie)了解，所以我選擇寫(xie)海(hai)豚(tun)。

　　中青(qing)報·中青(qing)網：《海豚(tun)之歌》中的三個(ge)故(gu)事，有兩個(ge)結局(ju)都不(bu)圓滿，甚至(zhi)有些殘酷(ku)，充滿死亡與背(bei)叛，為(wei)什么這樣設(she)定？

　　沈(shen)石溪(xi)：我認為動物世界的(de)(de)本質就(jiu)是(shi)(shi)“適(shi)者生(sheng)存”，這是(shi)(shi)一(yi)(yi)個殘(can)酷的(de)(de)過程。海豚是(shi)(shi)一(yi)(yi)種有群體(ti)意識(shi)的(de)(de)動物，是(shi)(shi)群居動物，內(nei)部既(ji)有團結凝(ning)聚力，又(you)有激烈的(de)(de)競爭(zheng)。我想真實再(zai)現海豚這一(yi)(yi)物種的(de)(de)生(sheng)存狀態，肯定會寫到其(qi)中的(de)(de)艱難、殘(can)酷與無奈。

　　中青(qing)報·中青(qing)網：曾有人批評你的動物小說太殘酷(ku)了，不適(shi)合孩(hai)子(zi)閱讀。

　　沈石溪(xi)：動物小說不是(shi)童話，童話是(shi)香軟的、甜(tian)美的，即便(bian)中間有悲情最后(hou)也是(shi)大團(tuan)圓的，這是(shi)低(di)年齡段孩子對童話的需求。我(wo)的動物小說一般是(shi)中高年級的孩子閱讀，他們應該有限度(du)地(di)接觸真實(shi)的生活、真實(shi)的社會。

　　文學要忠于生(sheng)活，寫(xie)動(dong)物小(xiao)說怎么能避開叢林法則。野(ye)生(sheng)動(dong)物世界天(tian)天(tian)都在上(shang)演(yan)悲劇(ju)，動(dong)物小(xiao)說也就免不了寫(xie)悲劇(ju)。當然因為我(wo)的(de)讀(du)者是青少年，我(wo)也會有所節制。

　　中青(qing)報·中青(qing)網：那(nei)這個“度”在哪里？

　　沈石溪：我(wo)表達(da)的(de)主題在于，美好(hao)的(de)東(dong)西、生命的(de)力量(liang)，不會(hui)隨著個(ge)體被(bei)消(xiao)滅而煙消(xiao)云散，它會(hui)變成(cheng)一(yi)種精神上的(de)基因，代(dai)代(dai)傳承(cheng)。

　　《海豚(tun)之歌》中的“半臉海豚(tun)”因(yin)為(wei)受到核輻射而容貌毀損，造成(cheng)悲劇(ju)，但(dan)它(ta)的善良與對(dui)美好的向往，在這個族(zu)群(qun)中傳(chuan)承(cheng)下來，它(ta)的后代也因(yin)此得到了善待(dai)；“勇(yong)者(zhe)海豚(tun)”雖然最后死于非(fei)命(ming)，但(dan)它(ta)為(wei)族(zu)群(qun)開(kai)拓了更好的生存空(kong)間，把愛冒險的性(xing)格轉化為(wei)勇(yong)于開(kai)拓精神，這是(shi)符合生命(ming)發展邏(luo)輯的。

　　所以，這個(ge)度就在于，有(you)沒有(you)美好的東西傳承下來。生(sheng)死的悲劇在不斷上演，但生(sheng)命總體來說是頑強生(sheng)存、追求輝(hui)煌(huang)、一代勝過(guo)一代。

　　中(zhong)青報·中(zhong)青網(wang)：對你(ni)影響最大的是什么動物(wu)？

　　沈石溪：狗，對我觸(chu)動(dong)最大的是(shi)一條(tiao)狗。

　　2004年，我從部隊轉(zhuan)業(ye)，舉家(jia)從昆明(ming)(ming)遷回上海。當時昆明(ming)(ming)家(jia)里(li)有(you)一條養了(le)7年的狗，因(yin)為(wei)有(you)點胖(pang)，我們(men)給它起名“阿(a)福”。我們(men)覺得阿(a)福的年紀大(da)了(le)，換(huan)個環境(jing)可能有(you)問題；剛(gang)在上海買了(le)房(fang)子(zi)，手頭比較緊，而運動(dong)物無論火車還是飛機都挺貴的；運輸還需要(yao)各(ge)種證(zheng)明(ming)(ming)，比較麻(ma)煩……商(shang)量來商(shang)量去，決定把它留在昆明(ming)(ming)。

　　于是，我(wo)們(men)找了很要好(hao)的朋友老(lao)丁，他家(jia)有比較(jiao)大的院子，我(wo)們(men)每個(ge)月給(gei)他一(yi)些補貼，買點狗糧，請他幫我(wo)們(men)照看(kan)阿福(fu)。老(lao)丁滿口答(da)應，于是我(wo)們(men)就回了上海，隔三岔五打電話去問，老(lao)丁總(zong)是說阿福(fu)很好(hao)，在院子里(li)跑(pao)來跑(pao)去呢。

　　就這樣(yang)過了3個多月，突然有一天老丁打來電(dian)話(hua)，說很(hen)(hen)抱歉，阿福跑掉了，找不到(dao)了。我(wo)(wo)們當然很(hen)(hen)著急，請老丁好好找一找。又(you)過了10來天，那天深夜(ye)11點(dian)，老丁又(you)打來電(dian)話(hua)，說他剛剛和朋友喝(he)完酒，路過我(wo)(wo)們家(jia)在昆明的(de)房子——當時已經賣掉了，結果(guo)看(kan)到(dao)一條狗在單元(yuan)門門口蹲著，“我(wo)(wo)過去一看(kan)，就是(shi)你們家(jia)阿福！我(wo)(wo)叫它名字想把它帶回來，可它一看(kan)是(shi)我(wo)(wo)就扭頭跑掉了，我(wo)(wo)沒追上”。

　　接完這一(yi)通(tong)電話，我兒子哭得稀(xi)里嘩啦，我和太太也特別后悔，最(zui)后決定由我這個時(shi)間相對寬(kuan)裕的人，帶(dai)(dai)上兩萬塊(kuai)錢(qian)，第二天(tian)就買機(ji)(ji)票飛昆明，一(yi)定要把(ba)阿(a)福帶(dai)(dai)回(hui)來，不管用什(shen)么辦法，飛機(ji)(ji)火車(che)不行，租(zu)一(yi)個車(che)也要開(kai)回(hui)上海(hai)。

　　到了昆(kun)明，我(wo)住在原(yuan)來住址邊上(shang)的一(yi)個小(xiao)旅館，白天睡覺，晚上(shang)就去單元樓下守著，希望阿(a)福能(neng)再次出現(xian)。守了整整7天，阿(a)福一(yi)直沒有(you)出現(xian)，我(wo)也不能(neng)長時間不上(shang)班，只能(neng)抱著深深的傷(shang)感和遺(yi)憾回了上(shang)海。從此，我(wo)們(men)再也沒有(you)接到過阿(a)福的消息。

　　阿福(fu)一(yi)(yi)定成了(le)一(yi)(yi)條流(liu)浪狗，我只能祈禱它能找到一(yi)(yi)個新(xin)(xin)的好主人收留它，開(kai)始新(xin)(xin)的生活(huo)。這么多年(nian)過去了(le)，它肯定不在這個世界(jie)上了(le)，但是在我的記憶中，一(yi)(yi)想起阿福(fu)，總(zong)是傷感(gan)和(he)愧疚(jiu)。我寫(xie)過很(hen)多野生動物，卻(que)沒(mei)有寫(xie)過城市里的動物，于是去年(nian)我和(he)幾個年(nian)輕作者(zhe)一(yi)(yi)起寫(xie)了(le)“流(liu)浪狗奧利奧”系列(lie)。

　　中(zhong)青報(bao)·中(zhong)青網：你在寫動(dong)物小說(shuo)的過程(cheng)中(zhong)會有什么困惑(huo)嗎？

　　沈石溪：就是(shi)(shi)(shi)動物小說(shuo)(shuo)的(de)(de)寫(xie)作標準。在(zai)西方的(de)(de)動物小說(shuo)(shuo)中，動物大(da)都是(shi)(shi)(shi)美好(hao)的(de)(de)、善良的(de)(de)，人類是(shi)(shi)(shi)丑(chou)陋的(de)(de)，或者(zhe)說(shuo)(shuo)在(zai)動物面前(qian)是(shi)(shi)(shi)有(you)原罪的(de)(de)，大(da)抵是(shi)(shi)(shi)這樣一條脈絡(luo)。但我認為，動物小說(shuo)(shuo)所表達的(de)(de)哲(zhe)理，可以是(shi)(shi)(shi)更多(duo)樣的(de)(de)、更豐富多(duo)彩的(de)(de)，比如動物的(de)(de)母愛、掙扎求生(sheng)的(de)(de)智慧，等等。

　　西方(fang)追求比(bi)較精細地表(biao)達人(ren)(ren)類觀察到的動物的真實情況，這個我覺(jue)得紀錄片可(ke)以做(zuo)得更(geng)好，比(bi)文字震撼多了。在現代(dai)化的觀察手段面前，動物小說的優(you)勢不在于(yu)誰更(geng)真實，而在于(yu)動物的某種(zhong)行為對人(ren)(ren)類的震撼力(li)。

　　有人(ren)(ren)(ren)覺(jue)得我描(miao)寫的動物(wu)世(shi)界(jie)像人(ren)(ren)(ren)類社會，那你怎(zen)么(me)知道(dao)動物(wu)世(shi)界(jie)就不(bu)是這(zhe)樣的呢？比如找對象，動物(wu)要找長得漂亮、身體好(hao)、忠誠(cheng)度高的，很(hen)多東西并不(bu)是人(ren)(ren)(ren)類獨有的。我承認筆下的動物(wu)有人(ren)(ren)(ren)的思維(wei)心(xin)理(li)，但我可以反(fan)過來問(wen)，你怎(zen)么(me)知道(dao)動物(wu)沒有這(zhe)樣的思維(wei)心(xin)理(li)呢？

　　中(zhong)青(qing)(qing)報·中(zhong)青(qing)(qing)網：接下來有什么寫(xie)作計劃？

　　沈石(shi)溪(xi)：我要寫一(yi)個關于遠古生(sheng)物的故事。遠古時代，海洋(yang)里有很多巨(ju)型(xing)動(dong)物，有一(yi)種動(dong)物因為體型(xing)小，生(sheng)存空間越來越小，于是只能向大陸(lu)進(jin)軍。成功(gong)登陸(lu)后，它們非常開(kai)(kai)心(xin)，一(yi)開(kai)(kai)始也過(guo)得非常幸(xing)福。但隨著(zhu)時光流逝，生(sheng)活環境(jing)發生(sheng)了翻天覆地(di)的變化，它們在陸(lu)地(di)上又遇(yu)到(dao)(dao)了恐(kong)龍這樣的龐然大物，沒辦(ban)法(fa)，為了生(sheng)存，它們又被迫回(hui)到(dao)(dao)大海……

　　故事講的(de)是生命的(de)循(xun)環(huan)，每(mei)一(yi)次循(xun)環(huan)似(si)乎是回到原點，其實是進化為(wei)更高層次的(de)生命狀(zhuang)態(tai)。

　　　　中青(qing)報·中青(qing)網記者 蔣肖斌(bin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