記者 黃 超 竇 皓

　　《富(fu)春山居圖》是元代(dai)畫家(jia)黃公望創(chuang)作的(de)紙本水墨畫，以(yi)山水為主(zhu)。其中(zhong)，點(dian)綴著挑柴(chai)的(de)樵夫、垂釣的(de)漁夫和徐(xu)行的(de)山民等(deng)人物，勾勒(le)出(chu)古人在(zai)山水間悠(you)然自得的(de)意境。

　　浙江富陽(yang)是《富春山居圖》的原創地、實(shi)景地，曾(ceng)因(yin)工業(ye)造紙(zhi)企(qi)業(ye)眾多，生態(tai)環(huan)境面臨壓力。2005年以來(lai)，當地踐行(xing)“兩山”理念，實(shi)施(shi)多輪造紙(zhi)企(qi)業(ye)整治提升和(he)關停(ting)轉(zhuan)型行(xing)動，淘汰銅(tong)冶煉等(deng)低小散亂企(qi)業(ye)，經濟轉(zhuan)型發展，生態(tai)恢復生機。

　　青山(shan)在，人(ren)未老。如今的(de)(de)富(fu)陽，山(shan)水(shui)之間見(jian)文化，道法(fa)自然(ran)的(de)(de)古畫與“兩(liang)山(shan)”理念的(de)(de)圖景交相輝映(ying)，人(ren)與自然(ran)和諧共生從躍然(ran)紙上到(dao)映(ying)入眼(yan)簾(lian)。記者(zhe)追(zhui)古溯今，尋訪護林員、漁(yu)民、村民及文化工作者(zhe)，聽現(xian)代版(ban)富(fu)春(chun)山(shan)居(ju)圖中人(ren)，講述文化傳(chuan)承發展(zhan)與生態文明建設(she)相得(de)益(yi)彰的(de)(de)富(fu)陽故事。

　　——編(bian) 者(zhe)

　　杭州富陽區，富春江畔的富春山館，仿(fang)古(gu)書架和桌椅讓“中國歷代繪畫(hua)大系”特藏館展(zhan)廳透著古(gu)韻。市民(min)一(yi)邊賞畫(hua)一(yi)邊感慨：“很(hen)自(zi)豪，很(hen)有共鳴。”

　　《富(fu)春山(shan)居(ju)圖》描繪了富(fu)陽等(deng)地富(fu)春江兩岸風景，還原(yuan)自然本真。加之(zhi)漁舟小橋錯落，茅屋(wu)村舍(she)參差，構成一幅人與自然相得益彰的畫卷，寄托著中國人對綠(lv)水青山(shan)、田園生活的向往。

　　藏之山(shan)水(shui)，化入人心。20年來，富陽踐行“兩山(shan)”理念，為山(shan)水(shui)間的家留綠留白(bai)，以另(ling)一種(zhong)方式(shi)守護古畫(hua)、賡續文脈(mo)，讓人們得以感悟中華優(you)秀傳統文化“天人合(he)一”的思想(xiang)。

　　觀山

　　“如果水(shui)土(tu)流失，很(hen)難長出古法造紙需要的竹子”

　　沿富春江支流大(da)(da)源溪溯(su)流而上，大(da)(da)源鎮大(da)(da)同(tong)村，近處(chu)溪水清澈，遠處(chu)山上是(shi)一片片茂密的竹(zhu)林。

　　“大源溪(xi)往山里10余公里，以前有很多(duo)工(gong)(gong)業造紙廠(chang)。脫墨劑、漂白熒光粉直排(pai)，河(he)底(di)滿是污染(ran)物，竹竿(gan)插下(xia)去能立(li)住。”村里的(de)非遺工(gong)(gong)坊，富陽竹紙制(zhi)作技藝省(sheng)級代(dai)表性傳(chuan)承人朱中華(hua)從浸(jin)料池里撈出一捆(kun)發酵過(guo)的(de)竹片，按(an)照(zhao)古法工(gong)(gong)序制(zhi)作一級元書紙。

　　富陽竹(zhu)紙(zhi)制作(zuo)技藝始于唐，興于宋(song)，被選為御(yu)用文(wen)書(shu)紙(zhi)，是首批(pi)國家級非遺(yi)。

　　工業(ye)造紙產(chan)業(ye)騰(teng)退后，一些古法造紙作坊留存下來。單(dan)是原材料(liao)就(jiu)非同一般：選擇小滿前后5天，密(mi)林深山、緩坡近溪處(chu)生(sheng)長(chang)的嫩竹，如此才(cai)是上乘。

　　“如(ru)果水土(tu)流(liu)失，很難長出(chu)古(gu)法(fa)造紙需要(yao)的竹子。”朱中華說。

　　制作環節，同樣(yang)要求高。“用(yong)石頭縫里(li)流出(chu)的山泉不(bu)間(jian)斷洗料(liao)，才能(neng)避免雜(za)質混入(ru)紙中，也有助于后續微生物的自(zi)然作用(yong)。”說罷(ba)，他道出(chu)家史，先輩在(zai)古(gu)代就從(cong)事造紙業，從(cong)外地來此，看中的便是青山常在(zai)、綠(lv)水長流。

　　近年來，朱(zhu)中華探索復(fu)原(yuan)了一(yi)批古代手工紙，用于文獻(xian)修(xiu)復(fu)，故宮博物(wu)院、國家圖書館、國家版本館都是“常客”。

　　“現代工藝紙(zhi)會(hui)變色直至粉末(mo)化，但匠心打磨(mo)的竹紙(zhi)則不同。”他說(shuo)，紙(zhi)壽(shou)千年的背后是(shi)敬畏自然，“在我(wo)們這(zhe)里，造紙(zhi)用(yong)的水(shui)比飲(yin)用(yong)水(shui)還嬌貴。”

　　好(hao)山好(hao)水造(zao)好(hao)紙。收藏于(yu)浙江(jiang)省博物館的(de)《富春山居圖(tu)》之《剩山圖(tu)》，歷(li)經歲月侵蝕(shi)，仍(reng)是(shi)細節畢(bi)現。是(shi)什(shen)么(me)樣的(de)紙承載了勾勒(le)、皴(cun)擦(ca)、點染的(de)高超畫技？

　　“答案(an)顯而易見。”朱中(zhong)華說。

　　往(wang)大源鎮山(shan)上走去，大源林(lin)(lin)場亭山(shan)林(lin)(lin)區(qu)，與護林(lin)(lin)員章建根一起巡山(shan)。

　　“林場就像我(wo)的家(jia)，一(yi)(yi)草(cao)一(yi)(yi)木都(dou)有(you)感情。”和青山(shan)做伴(ban)50年，章建根信手一(yi)(yi)指路口處(chu)的杉樹，便有(you)故事(shi)：“我(wo)種下去時不過筷(kuai)子大小，現(xian)在有(you)一(yi)(yi)人抱粗(cu)。”

　　育林(lin)不易。“村(cun)民私下砍(kan)伐，燒火、蓋房、賣建(jian)材。那時巡山，還可(ke)能起沖突(tu)。”他說，后(hou)來林(lin)場轉為生態林(lin)，盜(dao)砍(kan)逐漸絕(jue)跡。

　　早些年(nian)，富(fu)春江(jiang)邊造紙廠煙(yan)囪林立，廢氣、廢水、廢渣，加上(shang)開(kai)礦山、挖石頭，令人(ren)神往的(de)《富(fu)春山居(ju)圖》實景地滿目瘡痍(yi)。“稍往山下走，就能聞(wen)到臭氣，晚上(shang)開(kai)窗都(dou)睡不好覺。”章建(jian)根回憶(yi)。

　　為了綠水(shui)青山，必須“壯士斷腕”。富陽整(zheng)體騰退造(zao)紙產(chan)業，關停露天(tian)礦山，發(fa)展集成電路、智能裝備等(deng)產(chan)業，“騰籠(long)換鳥”換來發(fa)展新(xin)空(kong)間……

　　登(deng)臨亭山之頂，富春江和(he)城區便在(zai)眼前(qian)。水(shui)送山迎，傳世名畫的(de)意境回來了。“我就喜歡在(zai)這里待會兒(er)。”章建根說，也(ye)有(you)游客按圖索驥，登(deng)山打卡。

　　近(jin)年來，有當地學(xue)者(zhe)制作出(chu)一(yi)幅(fu)畫卷，上部是(shi)《富春山(shan)(shan)居圖》復制品，下部是(shi)拍攝的實(shi)景照。經考證，亭(ting)山(shan)(shan)是(shi)圖中一(yi)處山(shan)(shan)景。一(yi)墨(mo)一(yi)彩(cai)，山(shan)(shan)光水(shui)色幾乎一(yi)一(yi)對應。

　　圖中一側山腳下，樵夫肩挑木柴走(zou)在山路上。林木森森，與人影渾然一體。數百(bai)年(nian)過去(qu)，特別是(shi)這(zhe)20年(nian)來(lai)，從(cong)砍(kan)樹到護林，古畫新景，真是(shi)意蘊綿(mian)長。

　　看水

　　“之前多是游山玩(wan)水(shui)，現在(zai)的游客(ke)更想(xiang)聽我講(jiang)文(wen)化”

　　山(shan)水(shui)是(shi)現(xian)代版(ban)富春山(shan)居(ju)圖的底色，人文則是(shi)內核。

　　“我(wo)先拜趙孟頫為師學畫，再(zai)以天地自然為師，歷時七載繪就此圖……”水清岸綠，天山共色，游(you)客沿江邊(bian)步道來到碼頭(tou)。“富春山居(ju)”號游(you)船迎(ying)來一群孩(hai)子，導游(you)王文棟化身(shen)“黃公望”，將(jiang)文化講得(de)有滋有味。

　　從研學造紙技藝的(de)(de)孩子(zi)，到打(da)卡黃公望(wang)隱居地的(de)(de)青年，再到慕名而來的(de)(de)書(shu)畫家(jia)，王文(wen)棟常與游客交流，“大家(jia)對《富(fu)春(chun)山居圖(tu)》的(de)(de)品讀各(ge)有不同，但有一點是共識：正是生態之(zhi)美，孕育出這番人文(wen)之(zhi)美”。

　　“錢是賺到(dao)了，但廢氣排(pai)放，煙霧繚繞，犧牲了環境(jing)、健康。”曾經從事進出口廢紙報關工作(zuo)的王文(wen)棟，在產業轉(zhuan)型后(hou)，轉(zhuan)行干起了導(dao)游。

　　這(zhe)些年(nian)接的(de)團多了，王文(wen)棟(dong)發(fa)現，大家的(de)興趣點(dian)在(zai)變化(hua)。

　　如何鑒賞這幅畫？吟(yin)詠富春江的詩(shi)詞有(you)哪些？“之前多(duo)是游(you)(you)山玩水，現在(zai)的游(you)(you)客更(geng)想(xiang)聽我(wo)講(jiang)文化。”他常去圖書(shu)館(guan)、方志館(guan)查資(zi)料(liao)、問專家，“否則就會被游(you)(you)客問住了(le)。”

　　“這幅(fu)畫將富春(chun)江(jiang)岸(an)林(lin)巒渾秀(xiu)、草木華(hua)滋的景(jing)致盡收卷中(zhong)，被(bei)時人譽(yu)為(wei)‘畫中(zhong)之(zhi)蘭亭’。”游(you)船(chuan)緩(huan)緩(huan)靠岸(an)，王(wang)文棟的解(jie)說即將結(jie)束。一名愛好古文的學(xue)生全程聊個不停(ting)，不禁念(nian)起詩來：“天(tian)下佳山水，古今(jin)推富春(chun)……”

　　一葉扁(bian)舟、頭(tou)戴斗(dou)笠，江面(mian)蒼(cang)茫簡(jian)遠(yuan)，遠(yuan)處(chu)林巒深(shen)秀(xiu)，《富春(chun)山(shan)居圖》中的漁(yu)民形(xing)象有多處(chu)。

　　如今(jin)，當游客紛至沓(ta)來，家在富春江畔的漁民，別(bie)有一(yi)番體會(hui)。

　　鱸魚(yu)(yu)、白(bai)魚(yu)(yu)、鳊(bian)魚(yu)(yu)……場口鎮碼頭魚(yu)(yu)市，村(cun)民張雷雷每天往返4次，為他的漁(yu)家樂采(cai)買江鮮。

　　不到飯點，餐館前就停下七八輛車(che)。“禁(jin)漁(yu)期一過，很多人直(zhi)奔這(zhe)里(li)，就為這(zhe)一口(kou)地(di)道的江鮮(xian)。”90后(hou)張雷雷出身漁(yu)民世家，從小住在船上，曾經縱橫江面。

　　“以(yi)前造紙廠多，捕上(shang)來(lai)的魚甚至有柴油味(wei)。”說(shuo)起這些(xie)年“水之(zhi)(zhi)變”，張雷雷更關心“魚之(zhi)(zhi)變”——品(pin)(pin)種多了，品(pin)(pin)質好了，品(pin)(pin)牌響了。

　　“一份鱸魚，清(qing)蒸！”菜價(jia)不便宜，食客(ke)卻沒猶豫(yu)。“野生江鱸對水質要(yao)求很(hen)高，以前很(hen)難捕到，客(ke)人(ren)也(ye)沒興致動筷子。”在張雷(lei)(lei)雷(lei)(lei)看來，生意好(hao)的秘訣很(hen)簡單：水好(hao)食材好(hao)。

　　如何充分發揮傳世名畫的文化(hua)優勢，將顏(yan)值(zhi)變產值(zhi)？當(dang)地(di)挖掘山(shan)水(shui)人(ren)文資源，激發文旅融合活力。

　　推(tui)動泗洲(zhou)造紙遺址博物館(guan)等(deng)宋(song)韻(yun)文化保護利用(yong)，辦好(hao)“公望(wang)富春(chun)文化周(zhou)”，提升富春(chun)山居(ju)圖實(shi)景游(you)精品線路(lu)，開(kai)展富春(chun)山居(ju)生活季(ji)文創市集……2024年，富陽接待游(you)客530萬人次，實(shi)現旅游(you)收入(ru)91億(yi)元。

　　而張雷(lei)雷(lei)瞧準機會，上岸開起漁家樂。坐擁(yong)好(hao)生態，他租下(xia)新(xin)場地——引入民宿、槳板(ban)、露營(ying)等業態，“有了‘江景(jing)房’，客人玩得更久了。”

　　見文化

　　“畫里畫外的富春山(shan)水，總(zong)能給我的創(chuang)作帶來靈感”

　　黃公望(wang)筆下(xia)，《富春山居圖》定格了古人心中的詩(shi)和遠方。一(yi)些人物雖未細致刻畫，但通過點景的村舍(she)，表(biao)現了山水(shui)間的美(mei)好生活。

　　走進東(dong)洲街道的黃公望村(cun)，古畫照進現實(shi)——

　　溪流(liu)潺(chan)潺(chan)、鳥語花香，農家小(xiao)院錯落有致，一幅現代版富春(chun)山居(ju)圖詩意(yi)舒卷。當(dang)年(nian)，黃公望(wang)便在(zai)此結(jie)廬隱居(ju)。往村子深處探去，夕(xi)陽灑在(zai)隱居(ju)地舊(jiu)屋，恍(huang)見一老(lao)者在(zai)案頭揮毫潑墨。

　　不遠處，民(min)宿早已滿房(fang)，村(cun)民(min)朱梅娟燉上“公(gong)望醇香(xiang)肉(rou)”，靜(jing)等游客(ke)歸來。

　　朱梅娟是(shi)村里第(di)一個開(kai)(kai)民(min)宿的(de)，如今已有30多家。“村道、庭院越來越利索，游(you)客(ke)舒(shu)心，生意(yi)才長久。”這些(xie)年，她和開(kai)(kai)民(min)宿的(de)姐(jie)妹成立(li)了(le)志愿服(fu)務隊。

　　不少村(cun)民習慣把柴火堆在門(men)口，農具散亂、灰土也多。朱(zhu)梅娟串(chuan)門(men)拉(la)家常，把道理掰碎了講，主動(dong)幫著清理，講解燃氣的使用方法(fa)。村(cun)里(li)推行垃圾(ji)分類，志愿者就創作推廣歌曲(qu)，讓大家的意識和行動(dong)都跟上來。

　　從(cong)村(cun)(cun)居環境整治到五水共治，再到新時代文明實踐(jian)，志愿服(fu)務隊(dui)成了村(cun)(cun)“兩(liang)委”的(de)好幫手。“老祖(zu)宗留下(xia)的(de)綠水青山必須一代代傳下(xia)去。”客人少(shao)時，朱梅(mei)娟和姐妹們就去富春江邊(bian)清(qing)理垃圾。

　　閑居山(shan)中，移步畫中，除了(le)游客(ke)，黃(huang)公(gong)望村(cun)還搬(ban)來(lai)一些“新村(cun)民”。

　　走進一方小院，作家李杭(hang)育正(zheng)在(zai)品茗。近(jin)年來，當(dang)地引進文藝工作者、舉辦(ban)文化活(huo)動(dong)，豐富村民的精(jing)神文化生活(huo)。

　　李杭育(yu)在錢塘江邊長(chang)大(da)，曾(ceng)在富陽工(gong)作，其(qi)間開(kai)始(shi)了創作生涯，后又離開(kai)。“清冷的江水夾在兩(liang)岸青山之間，汩汩流去(qu)。上面飄(piao)散(san)五(wu)色花瓣(ban)，繞著五(wu)百里(li)葛(ge)川(chuan)大(da)嶺，逶迤如畫(hua)。”他(ta)在文學作品(pin)《葛(ge)川(chuan)江上人家(jia)》里(li)寫(xie)道。

　　最是文化能致遠。一晃多年(nian)回到富陽，又發表了幾篇小說，“畫里(li)畫外的(de)富春山水，總能給(gei)我(wo)的(de)創作帶來靈(ling)感。”他說，村里(li)的(de)公望書(shu)屋有活動，自(zi)己隨(sui)(sui)叫隨(sui)(sui)到。家(jia)中藏書(shu)也捐給(gei)當地作協，擺進城市書(shu)房。

　　富(fu)(fu)春山居(ju)·數字(zi)詩路文(wen)化體(ti)驗(yan)館運用全息投影等技術(shu)，呈(cheng)現富(fu)(fu)陽詩畫文(wen)化；公望書(shu)屋(wu)組織文(wen)學講(jiang)座、讀書(shu)會、書(shu)畫課；舉辦“中(zhong)國歷(li)代繪畫大(da)系”鄉村(cun)(cun)巡展……如今的富(fu)(fu)陽，優質(zhi)文(wen)化資源(yuan)直(zhi)達基(ji)層，村(cun)(cun)民(min)感受傳統(tong)文(wen)化魅力的同(tong)時，越來(lai)越多美(mei)麗鄉村(cun)(cun)成為人文(wen)新(xin)景點(dian)。

　　最近，李杭育開始(shi)繪制(zhi)長卷油畫《新富春山居(ju)圖》，閑(xian)來無(wu)事，就到(dao)江(jiang)邊轉(zhuan)悠(you)。

　　對岸，富陽水(shui)上運動中心，與黃(huang)公望村(cun)隔江相望。建筑外觀設計既有山(shan)的起伏，又有水(shui)的蜿(wan)蜒，靈感源于(yu)《富春山(shan)居圖》。

　　江面上，一群青少年正在訓練皮劃艇。咔嚓(ca)——李杭育掏出手機：“該給我的(de)畫(hua)添(tian)上幾(ji)筆了(le)。”